心境狼籍,當下凝神聚意,禦風飛翔。
擋在最前的是一個大漢,手裡提了一根粗大的鐵棍,他的身後站了一個年青女子,懷裡抱了一個嬰兒,長得非常斑斕,怯怯地望著晏紫蘇。女子身邊藏了兩個孩童,惶恐獵奇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轉,極是敬愛。爐火南邊,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戰戰兢兢地立著,眯著眼睛打量不速之客。
當是時,蚩尤森然怒喝,雙目綻放狂野凶暴的青光,丹田處驀地爆漲碧光,沿著經脈迸射為萬千翠芒,如綠蛇亂舞,快速貫衝苗刀當中。“呼”地一聲,苗刀氣芒驀地迸爆開來,眩燦爛目。
她挾抱蚩尤,吃力地揮動苗刀,依仗著絕妙的禦風術,在萬千箭雨之間閃電穿越。身姿曼妙,飄飄欲仙,頃刻之間竟搶在群雄的夾攻合圍之前逃逸而出,翩然穿飛到觀水河上空。
晏紫蘇忖道:“是了!這觀水城中,群雄畢集,千萬雙眼睛看得分清楚明。那妖魔讓蚩尤在此時此地刺殺黃帝,必是為了讒諂於他;不管勝利與否,他都將是大荒各族害怕仇視的眼中釘、肉中刺。”
“呼咻!”碧光沖天,一道難以想像的狂霸氣浪快速劈麵衝來,晏紫蘇麵前一花,腦中嗡然,心跳停頓,呼吸窒堵,就連周身的毛孔彷彿也刹時封閉。
晏紫蘇心中欣喜登消,驀地下沉,駭異恐憂。猜想他必然是身中九冥屍蠱,成了行屍走肉,失心聽人叩於妖魔。但何故一曰之間真元倍長至斯?就連黃帝在他的狂攻之下竟也節節敗退,無計可施。心中猜疑,不得其解。
一隻雄渾的雪鷲舉頭闊步,在雪地中警悟地轉頭聆聽,俄然歡嗚一聲,振翅飛起,閃電似的朝十餘丈的雪地衝去。其他雪鷲紛繁怪叫著拍翼踏步,火急而去。
鼓聲突奏,吼聲如雷,數令媛族飛騎從觀水南岸重重飛來,烏雲似的在上空迴旋飛舞,將晏紫蘇的四方來路儘數截住。
“咄咄!”啄擊聲如密雨擊瓦,數十隻雪鷲團團圍集,搶先恐後地刨著雪地。
當下將鳥羽蓋在蚩尤身上,本身緊緊摟抱著他,助他禦寒。迷含混糊中想到半個多月前,兩人也曾在西荒眾獸山脈的雪鷲洞窟中留宿;當時他身負重傷,形如廢人,景象彷彿,但是兩人之間的乾係,卻已迥然兩異了。又想起蚩尤前曰夜裡,分開她進入鬼界之前所說的那一句承諾,心中忽地一陣苦楚,一陣甜美。不知不覺中沉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