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大眼睛笑的彎彎的,染了胭脂的紅唇也潤潤的,一雙小手緊緊的抓住荷包,盯著比她更加無措的周鐵柱。
“嗯呐,”周鐵柱拆下罩衣,把罩衣泡進水盆裡,拎著棉袍子垂著頭進了屋。
忙完了洗了手,他才慢騰騰的挪到炕上,也不敢脫鞋,就側坐著,瞅著炕桌上那一盒子槽子糕跟核桃酥。
“哦,對。”周鐵柱撩起袖子聞了聞,上麵都是酒臭味。他冇如何喝酒,但是架不住彆人喝,酒水油脂蹭了一身,狼狽的不可。
“有點兒餓。”他道,說完又有些不美意義。
方氏這也不過就是當著自家人的麵才抱怨兩句的,等出了這個門就算內心不歡暢臉上也不會太帶模樣出來,頂多背過身去翻白眼。
宋丁香有些馳念她房間裡的點燈,伸手按一下開關,房間裡頓時亮堂的跟明白日似的。不像現在,天氣一黑,屋裡就甚麼都看不見了。
宋丁香看著他的吃相,心中儘是慈愛……不不,是垂憐。
當然張氏也很好,隻是張氏有些悶,不太愛說話罷了。
槽子糕可算得上上層次的糕點了,因為內裡不但有糖,另有雞蛋,更是上好的白麪做的。平時莊戶人家底子捨不得吃如許好的點心,不過宋家倒是每個月都能吃上一兩回,到並不奇怪。
這孩籽實在不幸,小小年紀餬口俄然從天上落到地上,從每天吃飽喝足到連吃口肉都變得豪侈。十七歲恰是長身子的時候,成果因為營養不良個頭倒是有了,但是瘦的彷彿竹竿,臉頰上的肉還是這些日子才養起來一些的。
大門不隔音,他的聲音傳了出去,內裡噗噗的笑。
內裡的水聲終究停了,宋丁香道:“把你內裡那件袍子泡上明天洗,鐵柱哥,你還餓不?”
“去去去,都給我出去!”周鐵柱怒了,一手拎起一個全數都丟出去,並且把堂屋的人趕去了院子,“都歸去,聽甚麼聽,有甚麼好聽的!”
周鐵柱看著這張小臉兒,嚥了口口水,俄然回身把身後那些起鬨的人都轟了出去。
宋丁香那邊天然也得了信兒,隻是微微一笑。她非常光榮老天爺把她送進了這戶人家,也替一時想不開的原身感到可惜。不過或許這也是她的機遇,老天爺看她上輩子過得實在是艱钜,固然活到老,但是平生也冇故意疼本身的人。
宋丁香暗自揉了揉額角,心說這可真是個傻小子。
而這偷來的一世,父母健在,兄弟姐妹齊備,爺爺奶奶慈愛,另有甚麼比這更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