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書見滿眼皆是各色怒放的花,蘭花,紫玉,杜鵑,皆開的正盛。到馬車止步的處所,便再無通衢可走,取而代之是鵝石小徑,兩旁皆是怒盛的鮮花。而放眼遠極處,又粗又壯的梨樹也正在吐蕊。這滿園花海的絕頂是一幢欄清木秀小樓。
玉逸塵笑:“殺雞儆的猴,掌了京畿與督察院,我們就能做很多事情。”
貞書知這回是躲不過了,又氣貞秀真偷了銀子又恨這玉逸塵拿捏此事作踐個未出閣的女子,氣沖沖回屋抱了書,又進內間找個藉口蒙過宋岸嶸,纔出了府,趁玉逸塵馬車一道去了玉府。
李旭澤在垂拱殿中愁眉,見玉逸塵來了笑道:“本日你休沐,朕很不該再將你喚來。但是那幾個老臣也過分可誤。皇後有孕在身,嫌延福宮中陳列簡舊想要換些新的來,這本不過是件簡樸的不能再簡樸的事情,誰知朕才一出口,他們就是死力反對,感覺朕與皇後浪費華侈,感覺朕不似先帝。”
李旭澤有些擔憂,叫玉逸塵扶著站了起來,出了大殿才問玉逸塵道:“父皇新喪,朕就搏鬥他所留的顧命大臣,是否太絕情了些?”
貞書啟言道:“曆選皇猷遐觀帝錄。庖犧出震之初。軒轅垂衣之始。以是司牧黎元。以是疆畫分野。暨乎唐堯之受天運。光格四表。虞舜之納輿圖。德流九土。自茲已降。空傳書事之冊。逖聽前修。徒聞記言之史。豈若時逢有道運屬有為者歟。我……”
貞書道:“話雖如此,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貢獻祖母是為了求財,當初就該申明,不然私而取之,畢竟不對。”
玉逸塵道:“既是難纏,就留待背工,先將麵前這好辦的幾位辦了再說。”
玉逸塵笑而不語,領著她越鵝石徑而今後走了。自開了裝裱鋪,貞書便甚少外出,整日策畫著掙錢把以往那些野性都磨冇了。此時見了這些花兒,纔有些在徽縣鄉間時的敞快,腳步也輕巧了很多。
貞書不由有些心疼:“為何不差小九來奉告我們,這些日子你竟一絲兒冇有暴露來?”
李旭澤點頭,好久才道:“今後你就將督察院監起來,彆人我不放心。”
貞秀將針戳了道:“就是辦喪事那幾日,她們將我拘在善書院裡審足足審了三日,對外謊稱我是病了。”
玉逸塵仍盤腿僧坐在陽台上,陽光仍然刺目激烈,可她帶走了他身上方纔那融融的暖意。他飽滿的朱唇往下垂著,長眉閉目,便如個入定的老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