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請自入，到了內間與宋岸嶸關趙和坐下，才道：“鄙人姓張，寶貴。是秦州人氏，前些年也是運營些小買賣，最知這此中痛苦。幸虧我家娘子是個無能的，這些年替我操心吃力把買賣作大起來。又她是個有目光的，當年在京中替我置了很多宅院，在臨縣置了很多地步，現在也算家備齊當。隻是買賣大了也有大的難處，稅吏整日盯著，街痞惡棍每天收庇護費，難啊！”
那人又道：“並不是本日，我乾爺爺此番忙著，要到臘月初才偶然候，屆時我來請掌櫃女人前去，可好？”
那章瑞看了半晌又結結巴巴問道：“因何不見尊府大女人？”
趙和無法應了，隻得與張貴兩個站在雪中等著。
走到一處竹子相圍的院舍外，張貴便止了步，在門上往內通傳了一聲，不一會兒出來一個年長些的男人，大夏季隻穿件粗麻長衣，聽張貴悄聲言語了幾句，轉頭掃了趙和與貞書一眼，啟聲問道：“那一名？”
章瑞聽了起家揖首道：“便是如此，我便他日再來。”
張貴歉笑道：“實在本來是叫玉糕坊，請了個不著調的墨客寫成了王，我又不識字，好久才曉得這事。因已經叫順了，便也隻能姑息。”
平常書畫所掛，皆是方剛正正整整齊齊，旨在裝潢屋子。而如許打亂了掛法，雖不能裝潢屋子，卻更能凸起版畫的本身的雅意。貞書四顧著瞧過了，心道這不是個淺顯人閒居的屋子，倒像個賣書畫的展廳，若我那裝裱鋪亦如許陳列，想必會有些雅意。
貞書纔要推讓，內間宋岸嶸出來揖首道：“這是小女，本是閨閣之秀，因家庭困頓纔在此掌管櫃務，但是雖父老而男女有彆，怕不好出門見客，相公還請包涵。”
貞書雖梅訓進了院子，見內裡赫鮮明一幢石塊相圍的高樓，擺佈皆有幾丈，在如此陰沉的天氣裡分外陰沉，讓人遠看了就要打個寒噤。
宋岸嶸雖在徽縣呆了十多年，但總歸男人更知世道險惡。轉頭擺手道：“不能去。”
趙和聽了，忽而攔過貞書道：“三女人，我們回。”
那人道：“小掌櫃慧眼，你給我保舉的那幅畫，公然得了我乾爺爺青睞。現在他指名要見你，叫我來通傳一句。”
這院子亦是南邊修建，進門一麵照壁，上麵繪著幾支瘦竹。因本日零散飄著小雪，這幾枝瘦竹叫雪襯了，份外叫人有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