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著,房門大開,兩個媽媽公然拖著個滿臉淚痕一身灰塵的貞秀走了出去。這兩個媽媽多麼奪目的人,見蘇氏蓬頭亂髮的坐在床上,又屋中兩個女人亦是滿臉淚痕,便知這二房本日又在家中作妖,是而冷冷道:“四女人怕是失心瘋了,在隨和居門前又滾又鬨的,吵的老祖宗不能安息。老祖宗特地叫我們來講一句,你們本是來祝壽的,壽既已畢,早早的原回籍裡去唄。莫要再在這裡鬼哭鬼鬨的,把那點恩典都鬨成了仇,今後可就更不好走動了。”
貞秀向邊上挪了挪,大聲道:“還不是怪貞書?若不是她惹了二姐姐悔恨,定會留下我的。”
外間車伕就坐在車沿上,而趙和也走在另一側。貞書怕外院男人們聽到這些話,大聲道:“這是街上,回家再說唄!”
蘇氏長歎一聲道:“也罷,我們清算清算走吧。”
蘇氏覺得本身站了半月端方,總算能在鐘氏這裡落點恩典,豈知她還是如許陰陽怪氣的口氣,心中也是又惱又怯,卻也隻能苦壓下去道:“貞媛現在也大了,這回時候短又冇相到好人家,老祖宗您看,您是不是把她留到跟前朝夕奉養著,趁便也……”
貞媛啞然不語,貞秀仍在貞玉處住著。唯貞怡幾次點頭道:“好!”
貞書內心苦笑道:竟有人情願哭著要求著找罪受,可不是天大的怪事?
車行過東市,再行的半個時候,便是城門。出了城門,仍有三十裡時斷時續的繁華,現在天下大定,北蠻安穩,又值名君治世二十餘年,京中一派昇平繁華氣象。
貞書繞到車另一側指了山林對趙和言道:“趙叔你瞧那片山林,怎瞧著有人在上麵的模樣?”
待到她們幾個上了車,貞秀仍未出來。蘇氏覺得貞秀總算找到了體例留下,便催那車伕道:“我們快走吧。”
鐘氏豈能不知她企圖,冷瞪了一眼蘇氏道:“她們恰是花容月貌的年級,貪新奇都不敷,不厭我這個老古玩就不錯了,豈有不捨之理?”
兩個媽媽冷冷掃了她一眼,回身出門去了。
鐘氏道:“我原就說過,要在京中為她幾個擇親,本也不是你求的我,更不是我承諾的你。既她們在我府中住了這些日子,我祖孫情也算儘到了。你這皆是成年未嫁的女人們,放在我這裡出了岔子,影響貞玉閨譽不說,屆時我於你也冇法交代。”
貞媛點頭道:“我寧肯嫁在徽縣,也不跪。”
趙和腰間本就常佩著把劍的,此時解了下來拿在手中護住貞書,順貞書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見那邊林動木搖,不像是風吹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