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邊上耳房笑道:“我們到那邊好好說去。”
因這日已是蒲月十五,離壽宴不過一日風景,鐘氏特地帶了沈氏與蘇氏,以及方纔自外埠趕來的三房陸氏一起到四進後院巡查。苗媽媽與呂媽媽成日把貞書當個希奇事物來講,鐘氏早已聽的爛熟,今見貞書帶著一群婆子不太短短九日工夫,果將這早已凋敗的四進院落清算的煥然一新,內心也是不由讚歎。
“三姐姐你又何必如此賣力,就算你現在搶著去倒夜香,老祖宗厭你就是厭你,再不會多看你一眼的。”貞秀本日穿了件鳳尾裙,許是貞玉送給她的,腰身緊了些,勒出深深一道溝痕來。
貞書道:“既是如此,那你們就隨我來。”
這積年的屋子裡彷彿有掃不完的舊灰塵,本日灑水掃過,明日再出去,青磚地上又是一層厚厚的陳土。雖則過年時才新上過漆,但漆痕累累現出昔日班駁,每一層紋路上皆是光陰陳跡,明示著宋府這些年的式微。
如許過了半晌,貞書自排闥出去,仍到院子裡去做那粗活。
沈氏忽而笑道:“這幾日你在隨和居繁忙,我常抽暇去看,見你一雙天足跳上竄下,說不出的利落痛快,真是戀慕。”
貞秀自打替貞玉利用完貞媛,因怕蘇氏與貞書找她費事,連續幾日都是躲在善書院不敢出頭。但是這幾日蘇氏帶著貞怡忙著在外逛銀樓繡坊,貞媛又閉戶不出,獨一個貞書,因在家做粗活英勇,闔府奴婢不管大小男女都在讚歎。
隻是她的讚吧,也不過就當貞書是個玩物兒普通,看個熱點罷了。內心還是厭二房的,隻是麵上也不透暴露來罷了。
貞書自幼乾慣這些粗活,一件粗布衣一罩,帕子包好了頭髮,樣樣事情都是衝在最前麵。親手掏蛇窩,親手糊鼠洞,架起梯子從梁上夾蝙蝠,通梁鞘,因有她帶著頭,這些雇來的婆子們皆是乾的熱火朝天。
這些婆子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人站在那邊,穿著不華貴釵飾亦樸實,倒是大風雅方冇有半點嬌氣,反而像個淺顯人家的小女兒,倒露著些親熱氣兒。此中一個大膽的笑道:“說句獲咎的話,三女人看著非常可親,我們來此就是為了尋些活計,豈有不聽的事理?”
她心中焦心,便要到後院挑逗貞書,叫貞玉抓住由頭尋她個不是,再叫鐘氏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