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紅色,是人的眼睛。
房間不大,除了一張床以外,另有玄色的組合櫃,櫃子的門開著,內裡是滿鐺鐺的被褥,彷彿是嫁奩。
而我,明天見到了一隻活著的鼠王。
我追出去的時候,也冇有見到鼠王的蹤跡。
一個身影躺在床上睡覺,被子鼓鼓囊囊的。
空中上有一灘刺鼻的黏液,腥臭難當,桌子和椅子上麵,則是有幾顆玄色的老鼠屎。
到底是甚麼?
但是,它卻被我發明瞭蹤跡。
我不敢昂首,嘴裡唸叨:“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安長河的費事,不要找我。”
或者說,安鵬本來就不是活人。
但是冇用,繡花鞋一動不動,女鬼仍然低頭看我。
關於鼠王的知識,並不是我從“鐘馗吃鬼圖”上得來的,而是我小的時候喜好看電視,最喜好看的就是《植物天下》。模糊記得,有一期節目上,就對鼠王這類征象做出了一些解釋。
安長河毫無疑問,是曉得鼠王的事情。
不對,唱戲的必定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女鬼。
有了棺材房的前車之鑒,我也不敢亂闖,回想起來,安長河的兒子安鵬彷彿是到隔壁的房間去睡了,我大踏步走疇昔,將房間門翻開。
我頭皮發麻,噁心的差點吐出來。
尾湊趣上的老鼠頭見到我,立即凶惡的吱吱大呼起來。
鼠王不曉得為甚麼逃掉了。
空蕩蕩的聲音,在房間中隆隆反響,底子冇有人迴應。
這幢屋子,彷彿是一間冇有人住的空房。
因為,我已經認出來,這隻鼠王是甚麼?
它藏到安長河的祖屋來,必定是為了對於安長河,找他報仇。
紙人跟正凡人一樣的身高,骨架是竹篾紮成的,臉上是一層白紙,臉頰的部分,塗著大紅色的顏料,身上是綠紙,大紅大綠,是上墳燒的那種紙人。
因為我俄然明白了。
這個宅子內裡充滿了怪事,現在又呈現了一個女人在唱戲。
我這纔看清楚,這群老鼠的尾巴膠葛在一起,結成一團,就像是一個王座。
這一團老鼠,就在婚房內裡滾來滾去,如何趕都不走,我更感覺噁心,拿著掃帚用力打,想要將老鼠的尾巴打散,讓它們四散逃出去。
我曉得,有一個女鬼正站在我麵前,低著頭看我。
我趴在門縫往外看,卻看到一片紅色。
半夜半夜,荒漠外的老宅,房間中的棺材,貓群燒香,房頂上的鼠王…
那天早晨,我在片場,挖開了灰仙的巢穴,安長河將灰仙的子孫滅頂,然後,它忍不住從棺材裡跑出來,被世人打成了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