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你眼中,竟然抵不過其他無乾之人?”洛火的目光掃過一臉要他命的歐陽甫,“還是,你現在又要取一個,舍一個了?”
比翼俄然摟著一人縱身躍入歐陽甫的視線,歐陽甫看著比翼懷中本身深愛之人那安撫般的笑容,咬咬牙,勒住了韁繩。
甚麼叫“現在又要”?“抵不過……”這還真是一番誅心之言。劉夢然來不及沉思,卻見洛火已然轉過身去,隻是冇走兩步,洛火又停下腳步,冇有轉頭,卻冇頭冇尾地說了一句:“你竟忘了,洛宮匡扶天下、救世救人的大旨。你以毒造如此多的殺孽,為了一己私慾,就不怕……降罪與你?”
本來打著以天麟邊城換前次交兵中毒還未身亡將士的解藥這主張的裴子賢現在也有些悔怨。先禮後兵不成,到被歐陽甫操縱,成了進一步凝集天麟將士士氣的契機,對地恕將士的士氣也是打擊不小。裴子賢在心中深吸一口氣,曉得歐陽甫毫不會鬆口,便轉言求見天麟護國公主。
劉夢然和比翼在天麟陣前一戰定,便和魅影族長麵劈麵站定。比翼緊緊盯著魅影族長,隻要他一脫手,比翼定然擋在劉夢然麵前,以死相拚。
歐陽甫眼神掃過正欲勸止他上前的陳腐將軍和身邊副將,一身銀亮的盔甲,一臉寂然地來到陣前。隻盯了裴子賢一眼,便讓淡定的裴子賢差點卸下臉上的假裝。那一眼,彷彿萬千屍骨中爬出的惡鬼,凜冽的殺意和仇恨,毫不包涵地釘在了裴子賢的腦海。這還真是一尊殺神。當初他就不同意把歐陽甫交給地恕公主,現在留下如此天大後患,實在是……罷了,後患也不止這一個,現在再想以往也是多餘。
裴子賢再次站了出來,掃了世人一眼,微微在劉夢然麵前低頭:“三日以後,我們在此買賣。還望公主不要食言。”言畢,裴子賢回身,地恕軍陣也有序地退到了他們的營中。
地恕軍中率先走出一人,從穿戴來看,竟然不是武將,而是個文臣。
現在的兩邦交兵地,早已在前次那場慘烈的一邊倒搏鬥後,向著地恕國西移了近五十裡,堪堪就在早已被地恕屠城的天麟邊城城下。
“嗬!”劉夢然嘲笑出聲,“這還真是一筆誰聽了都感覺虧的買賣。”
裴子賢聞言,牙齒咬得生疼,地恕軍中也是一陣難以壓抑的躁動。
軍中前排的校尉怒喝:“我天麟公主豈是你這等敵國臣子想見就能見的?速速滾歸去!刀劍無眼,彆怪小爺我一箭射死你這墨客!”天麟陣前一陣嬉笑傳開,裴子賢從未受過此等大辱,正欲說甚麼,卻聽身後天麟邊城城牆上傳來宏亮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