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鳥”方纔殺完最後一名流匪，正要開膛破肚，驀地轉頭，展開廣大的袖子，捲住偷襲的箭矢。
“殺了我吧，你們多活不了幾天，你們都會死，金鵬堡的人都會死，統統都已必定，我們返來了，要拿回屬於本身的東西。”
過了一會，轟轟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八名流匪jīng神一振，提起刀衝到路上，不過冇等他們喝令對方留下買路財，九匹馬已經飛奔而過，隻留下一股灰塵，一名流匪躲得慢差點被撞傷。
像一隻正在草從中尋食的黑sè大鳥，忽上忽下，落地時一點聲音也冇有，要不是那團黑影在快速挪動，就連經曆最豐富的殺手也認不出來。
八人揮動著長刀叫罵，罵夠了回到火堆邊，憤恚地扳談了幾句，又墮入沉默，然後一個接一個地歪著腦袋睡覺，乃至冇人守夜。
眼看“黑鳥”轉刹時離流花隻要十步之遙，草叢中冒出了野馬，狹刀直劈“黑鳥”後背。
不管是妖怪還是女人，在殺手們眼中都是一樣的。
上官如更情願探路，不過接辦孟家剩下的二十多名刀客，也讓她很對勁。
顧慎為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拈著兩隻連著鋼刺的拇指，“我有很長時候，在前麵的步隊趕上來之前，你都不會死。”
六具屍身圍著一堆燃燒的火，麵朝天空，腳心指向中間，胸腹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四周的地盤，像一朵盛開的六瓣花朵，龐大而素淨。
這不像是人，倒像是深夜吸人元jīng的妖怪。
顧慎為跑到時，戰役已經結束，“黑鳥”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住，身子兀自狠惡地扭動，野馬緊握狹刀，一臉殺氣，肩上有幾道血痕，他在纏鬥中受傷了。
顧慎為有一種激烈的預感，一起上搏鬥強盜的人未幾，大抵隻要兩三個。
女人四十來歲，神情yīn鷙暴虐，雙唇鮮紅，彷彿喝過血一樣，張著嘴，暴露兩排森森白牙。
火堆四周坐著八名衣裳襤褸的男人，低著頭冇人說話，偶爾有人向火堆裡扔一根木料，無鞘的長刀靠在身邊，像一群落空但願的幽靈。
這是一群流匪，饑腸轆轆，無jīng打采，隻在睡夢中才經曆過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場麵。
天快亮的時候，褐帶殺手們等的人終究來了。
流花的箭源源不竭，卻冇有一支能夠shè中。
遠處的草叢中shè出一支箭。
顧慎為曾經在“洗心院”受過刑，曉得驚駭會讓人說出統統，也曉得在酷刑開端之前，很少有人開口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