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滿天星鬥。
宣度很想如許問一句，但為了粉飾本身的無知，隻能是點了點頭，“那又如何？”
這個夜晚，難以成眠的，並不但要撫順城表裡的兩幫人，另有困在赫圖阿拉的宣度。
宣度抿了抿嘴，一言不發。
宣度問道：“以是呢？”
這廝，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難不成，真的燒壞了腦筋，想要造他爹的反不成？
走進屋內，黑衣人摘下了麵罩，藉著暗淡的燈光，宣度認出了那人來，頓時大吃了一驚，瞪大了眸子子問道，“十一阿哥，你這是何意？”
巴布海道：“完顏阿骨打，隻要一個。我父汗年紀大了，有些老胡塗了，一心隻想側重現女真昔日的光輝，卻忽視了以卵擊石，是要粉身碎骨的。我覺得，此戰不管是勝是敗，女真都不成能擋住大明王朝鋪天蓋地的抨擊！”
同一夜，女真中軍大帳。
代善正色回道：“父汗請恕兒臣直言，我們之前太順了些，不管是征討東海各部還是烏拉部，都冇有費太大工夫。全軍高低，多多極少都有些高傲高傲。兒臣覺得，從長遠計，這並不是甚麼功德。正所謂驕兵必敗，本日在撫順城下的波折，剛好能掃一掃眾將官的傲氣，免得今後，像，像苻堅那樣……”
王命印仰天長歎，“我能如何辦？如果他李永芳情願共同，那我倒是情願效仿唐時張巡守睢陽。隻靠著我們這點兵馬，最多兩天就打光了，還拿甚麼去和韃子冒死？”
坐在他身側的唐鑰順，也是一樣難以入眠。
“兵諫！”
努爾哈赤長歎了一口氣，“也隻能如此了。”
李永芳大搖大擺地下了城，滿臉的得色，對於躺了滿地的傷兵視而不見。
努爾哈赤猛地一拍幾案，“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一座小小的撫順都拿不下來，我們自保都成題目了，還扯甚麼苻堅？”
宣度躺在冰冷的石桌上，兩眼盯著浩大的蒼穹，放空了思路。
代善神采一變，跪在了莽古爾泰身邊，咬牙道：“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父汗，撫順城固然未能一戰而定，但對我們而言，這或許並非好事。”
宣度身上也是有工夫的，見狀一咬牙，掄起拳頭便迎了上去。
撫順之戰，可謂是滿清南下中原打響的第一槍，這一槍是成是敗，是好是壞，恐怕會決定無數人的運氣。
皇太極緩緩吐出一口氣，開口道：“父汗，兒臣覺得，二哥說的冇有錯。”
宣度愣了一下，也顧不上多想，心一橫就跟在黑衣人身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