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夕心中嘲笑,竟是一絲震驚也無,她漸漸抬開端,一雙星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容修聿,聲音穩妥極了,反覆著蘇母的話,可她字字溫軟,毫無聲嘶力竭之感――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蘇蜜斯有大好光陰,何必將時候華侈在我這瘸子身上?”他淺笑得體,又道:“若成了婚,恐怕會委曲了蘇蜜斯。”
現在不是無路可走之時,容修聿一個受過新式教誨的人,更是不肯將婚姻與政治聯絡到一起。
他這平生,要麵子的緊,這類背信棄義的事情如果傳出去,怕是多少人家要戳他的脊梁骨,又該如何統領北地?遂表示家奴將母女二人攔下。
“好!”容修聿為容靖安斟茶,狀似偶然提起,“現在我北方權勢已日漸強大穩定,依我看,大可不必與西北江家聯婚。”
這婚她本日不退,容家也會雙方麵打消婚約,雋譽其曰怕殘疾兒子委曲了她。
現在容家不肯,又步步引她入坑,蘇夕即便出世在書香世家,可這一盞茶的工夫,好涵養儘數丟儘,她豁但是起。
容靖安揉了揉眉心,“我老了,終有去了的那一天,你知不曉得,你四弟五弟對我這個北地督軍的位子覬覦已久?你知不曉得這個位子非你莫屬?你若不爭奪到西北江家的支撐,如有一天南北一旦開戰,你四弟五弟非論誰娶了那西北江家蜜斯,到時候,他們犯了胡塗,與南部勾搭,到時候你豈不是腹背受敵?我北地何故儲存?我北地百姓誰來保護?”
蘇夕聽著,白嫩的手指端起茶杯,藉著喝水的工夫瞧了容修聿一眼,隻見他端端方正的坐在劈麵,下一秒,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臉上。
蘇母一聽,臉都白了,她看著容靖安,手指緊緊的抓著身邊的蘇夕,“你們這是要退婚?”
如此無情無義之人,即便有一副好皮郛又如何?她如何會一見鐘情?
然容靖安畢竟是父親,他不能違背。
實在她也不喜這甚麼指腹為婚,隻不過自出世來的十八年間,父親一向都奉告她,她的未婚夫在外洋,又是如何如何的優良,而父親故去前最常唸叨的,也不過是這一樁婚事。
發覺容修聿在看她,蘇夕後退一步,抬手將圍脖戴好,擋住起伏的胸口。
“母親!”蘇夕跺頓腳。
“我已經讓人清算好了園中小樓,二位便放心在容家住上一段時候可好?”容靖安叫了小廝,攔住來路。
“三少爺,也是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