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現在，紫扇上前勸六女人洗臉，她不過伸手拿指尖在盆裡撥了撥，試了試水溫，旋即就蹙了蹙眉尖，收回了手。
“昨日從五女人處得的，聽琴音說是本年新製的。”為了這盒子粉，紫硯但是托了好大的情麵，隻因六女人嫌棄本身屋裡的粉是內裡買的，混有鉛粉。
“再打一盆涼水來，尋個天青色瓷盆裝了，這熱水還要再熱些，此後就如這般提了水進屋兌，不然一起走來不知沾了多少塵氣。再有這洗臉的涼水最是要緊，此後都要東院那口井的水。西院家下洗衣洗菜的那口井水如何能用來洗臉。”
阿霧心下升起不好的預感，雖說是自家姐妹，又不是一胎雙胞，那裡有做一模一樣衣裙的事理。也不知這前身六女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她這般邊幅，用得著到處仿照榮五那半吊子才女？
紫硯從速低頭俯身，“奴婢知錯了，這就給女人倒水去。”
紫扇耐著性子又去打了一盆涼水，因心下堵著氣，偏就提的是西院那口井的水。倒騰了半日才揀了個天青色浮雕獨秀一枝白梅的瓷盆裝了水來。
紫扇心下一驚，隻道六女人真是神了，一樣的井水，她就那麼一觸，如何就覺出是西院的水了。
阿霧又用指尖撥拉了一下水，皺眉道：“這是西院的井水，你對主子如果這等陰奉陽違，還是趁早回了媽媽早些出去得好，免得今後鑄下大錯，到時連累你一家子。”
紫硯壓了壓她的手錶示紫扇小聲些。
紫扇這邊服侍阿霧在胸口墊了白棉布，為她挽好袖口，一旁有兩個小丫頭捧著巾帕同漱盂。阿霧這才低頭俯身，先用熱水就著澡豆麪子淨了臉，又用涼水敷麵，纔算了事。
依阿霧的賦性看到這些人早就該懲辦，雷厲流行地打發了她幾個，換了新人來纔好，何如這幾日阿霧模糊約約體味出，她那前身是個極脆弱可欺的爛好人，阿霧如果率性而為隻怕冇幾日就得有羽士上門為她驅邪了。
到最後貴為康寧郡主的她因身材弱不能嫁人，乏人問津，強撐到二十多歲就去了。
紫硯“哎喲”了一聲，“你這小蹄子這是如何說話的，固然我們三爺是庶出，可六女人如何說也是三爺、三太太的眸子子，我們太太雖說治不得彆人，可我們這一屋子的人還不都在她手上。我瞧著這回六女人病好了，行事章法也分歧了，你可再不能像之前那般大大咧咧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