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吃了嗎?”
阿霧這才往背麵梅池去了,她一年四時可貴泡一回溫泉,天然喜好。雖說阿霧怕水麵,但這梅池以白玉砌成,徑長約一丈,比她的浴盆也大不了太多,水深隻及大腿處,淹不死人,她略微降服降服,也並不如何怕。
楚懋笑道:“一言為定。”
阿霧送走楚懋後,想著他要返來吃午餐的話,不由皺了皺眉頭,轉頭對紫扇道:“去仙籟館看著殿下,如果殿下返來,你繞近路返來通報。”
然後才謹慎翼翼地將雪芽茶倒入蓋碗裡,撞了撞,微微翻開一點兒裂縫,深深地嗅了一口,隻感覺清幽冷雋之氣灌頂,好生舒暢。
“殿下可不知這熏茶的煩瑣,金線梅多一點兒則袒護了茶香,少一點兒又誘不出雪芽之本味兒……”阿霧滾滾不斷地講起了她的茶經。
楚懋避而不答,“看來你不但鼻子尖,心眼兒也多,還曉得雪芽茶需用金線梅來熏。”
先時阿霧還想著,楚懋此人,頗可論雅,若他能守禮守節,當代又能漂亮地放太長公主,她與他做一對神仙佳耦,此生也算是求仁得仁。她天然是一千個對他好,也可助他很多,但想起他先才的考語,阿霧感覺還是讓他自生自滅得好,真是金玉其外敗絮此中,銀樣鑞槍頭!
阿霧大抵天生就是個文藝女青年,她夜裡想起明晨就能煮一杯金線梅熏過的雪芽茶,便鎮靜得有些睡不著覺。天還冇亮就醒了,催促著彤文帶了小丫頭從速去收雪,本身裹得嚴嚴實實,戴了觀音兜,還蒙了好幾層麵紗,去梅林裡挑了幾株開得正盛的玉蝶梅,拿竹夾采了,轉頭叮嚀紫墜裹了麪粉,過油酥了,備了紫墜特製的梅子醬、橘子醬並玫瑰醬佐茶。
阿霧笑了笑,俄然由本日楚懋的不吝讚美想起了當日讓楚懋盛讚的蘇茂蘇女人的三好茶。
本日可貴有空,加上明日初六就得趕回祈王府去,以是便想來尋兩本,向楚懋借閱一觀。她取了書,腳下頓了頓,又挪到了窗邊,望向那晚楚懋雪夜舞劍的處所。
人都出缺點,阿霧的缺點也很多,碰到她愛好的事情,又可貴是個知音,她便忍不住要細說細說,品談品談,加上楚懋還時不時點評一下,非常中肯,直叫阿霧意興盎然,說到日頭高升另有些意猶未儘。
到天賦半亮,楚懋剛打了一套拳返來時,阿霧已經讓人在溫泉池畔安插好了桌椅,她心底的饞蟲實在忍不住了,若非為了等楚懋,隻怕她半夜就要鬨著起來煮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