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懋唇角的笑意逝去,阿霧從速彌補道:“飯後半個時候再喝,不然傷胃。”
楚懋避而不答,“看來你不但鼻子尖,心眼兒也多,還曉得雪芽茶需用金線梅來熏。”
阿霧大抵天生就是個文藝女青年,她夜裡想起明晨就能煮一杯金線梅熏過的雪芽茶,便鎮靜得有些睡不著覺。天還冇亮就醒了,催促著彤文帶了小丫頭從速去收雪,本身裹得嚴嚴實實,戴了觀音兜,還蒙了好幾層麵紗,去梅林裡挑了幾株開得正盛的玉蝶梅,拿竹夾采了,轉頭叮嚀紫墜裹了麪粉,過油酥了,備了紫墜特製的梅子醬、橘子醬並玫瑰醬佐茶。
人都出缺點,阿霧的缺點也很多,碰到她愛好的事情,又可貴是個知音,她便忍不住要細說細說,品談品談,加上楚懋還時不時點評一下,非常中肯,直叫阿霧意興盎然,說到日頭高升另有些意猶未儘。
“你鼻子倒尖,連我這梅林裡有金線梅也聞得見。”楚懋立於阿霧的身後道。偌大的香雪林也不過三株金線梅,且離蔚雪敲雲另有必然的間隔。
午餐後,楚懋連喝一杯茶的工夫也冇有,就又倉促去了仙籟館,正合阿霧的情意。
阿霧笑了笑,俄然由本日楚懋的不吝讚美想起了當日讓楚懋盛讚的蘇茂蘇女人的三好茶。
“阿霧的茶點彆出機杼。”楚懋讚道。
楚懋啟唇微微一笑,道:“春蘭秋菊,各有千秋。”
紫扇點點頭。
楚懋見她時,隻感覺阿霧就像一隻吸滿了水的蜜桃,粉嫩透亮,晶瑩欲滴,真是要命的潔淨、澄徹。
先時阿霧還想著,楚懋此人,頗可論雅,若他能守禮守節,當代又能漂亮地放太長公主,她與他做一對神仙佳耦,此生也算是求仁得仁。她天然是一千個對他好,也可助他很多,但想起他先才的考語,阿霧感覺還是讓他自生自滅得好,真是金玉其外敗絮此中,銀樣鑞槍頭!
“藥吃了嗎?”
比方畫技、琴藝以及現在的茶道。實則另有麵貌,固然阿霧現在當得了“一顧傾城,再顧傾國”之譽,但對彆有氣勢的斑斕女子,多少還是有些攀比之意,而蘇茂天然稱得上是一名彆有風情的女子。而至於何佩真、相思之流的女子,於阿霧眼裡不過是蛀蟲小人罷了,不值一提。
阿霧心說,祈王殿下的鼻子的確比狗還靈,隻是她一大朝晨就喝酒也實屬不當,因此嬌聲道:“喝酒驅寒嘛。”
知音二字讓阿霧非常受用,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這倒也是。”不是阿霧自誇,這雪芽茶和金線梅如非到了她手上,落在那邊隻能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