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們不是彙集了他二人很多罪行證據了麼?”蒖蒖回顧安撫他道,“你上奏官家,稟明這些事,官家賢明,若體恤你愛民之心,必然會從你所請。”
趙皚並不否定,道:“如果你出麵買下這麼多官田,必定會惹人諦視,將有更多人對你的家世經曆感興趣。今後若官家命禦史台徹查李丁二人劣跡,多數要傳喚你作證,你會晤臨很大風險,我不會讓這類事產生。而衛清潯,家大業大,買多少彆人也不會生疑,讓她來代你做此事再合適不過,如此,你的目標達到,又可置身事外。”
蒖蒖走到窗邊坐下,趙皚亦在另一椅子中坐下,與她並肩舉目瞭望,靜待日出。
10.西窗
趙皚道:“你讓我曉得了他們那些苛捐冗賦的項目,已經很好。這幾月來我常常觀察寧國府各地,也認得很多農戶商販,既知這些項目,暗裡扣問他們,要他們作證,並駁詰事,一定必然要將你的根據呈交至官家麵前。”
蒖蒖從殘存的圩堤看出,此處原為一塊塊或大或小的方形圩田,連接起來又構成一廣袤方形,大如城池。隻是圩堤四散,中間農田不是衰草連天便是積水成窪,映著如血殘陽,更顯蕭瑟。
統統人都感覺這“偶遇”不簡樸,但是均帶著心領神會的笑容,表示他們都懂的,更熱忱地號召:“那趙判府在宋娘子家多坐坐,彆急著歸去呀!”
蒖蒖想想,又問:“那我的那些征稅根據,你能用上麼?”
蒖蒖躊躇,趙皚又淺笑道:“你不是說要幫我考慮奏章內容麼?我們不現在夜就完成。並且三樓那間房可觀日出,朝陽東昇時萬丈金輝灑在一望無垠的廣袤郊野上,有一種動聽心魄的絢麗之感,我們商討到當時,恰好一觀。”
“是的,但這事挺難。固然判府一職不算高官,但國朝皇子一貫隻領虛銜,不掌實權,以是李丁二人有恃無恐,公開把我架空。“說到這裡,趙皚略略苦笑,“爹爹讓我判寧國府,意在命我出京,闊彆儲君之位,這判府的實權恐怕也是冇想過要給我的,才左一長史,右一司馬地設置,名為幕僚佐官,實則代我全權行事。現在要壓服官家授我實權,相稱不易。”
“太陽呢?”蒖蒖猜疑地問。
蒖蒖那裡肯住,仍說要回家,但看看內裡如墨夜色,內心也有幾分忐忑,趙皚見狀遂對她道:“山野門路不比城裡,夜間若誤入池沼水池,有性命之憂。不如在此稍留幾個時候,一待日出我便送你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