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循問話時,內心也有些忐忑,需曉得他這般交好高進,一是高進確切是豪傑,二是高進能和範秀安這位綏德商幫的大掌櫃同業,並且兩人間的乾係看上去比較密切,這便不由得他未幾想了。
劉府的前廳自擺了幾桌,上麵擺著熱氣騰騰的豬牛羊等肉食,劉府的下人們在一旁瞧著也是暗咽口水,看著一群不平氣的府中仆人,劉五福這位老管家則是冷著臉怒斥道,“如何,你們內心還不平氣,如果想上席,好啊,高爺部下伴當,你們隨便挑一個,贏了便行。”
就在劉府仆人們灰溜溜地退下後,高進自和劉循進了前廳,看到他時,李二狗和王定都是領著仆人們齊聲起立,“老爺!”
“劉兄美意,小弟心領了,隻是這襤褸也有襤褸的用處,回爐也無妨。”
聽到劉循的話,高進並冇有辯駁甚麼,這年初軍戶給將官們當牛做馬,匠戶也好不到那裡去,就比如軍器倒黴,明顯是高低皆貪,匠戶們到手的人為連餬口都不敷,可到最後查起來,老是有匠戶被查出來當作替罪羊給殺了,由此可見這匠戶的職位之低下。
自從見地過那兩杆魯密銃的能力後,高進便籌算此後河口堡全數設備魯密銃,方纔他在劉循書房裡看到過,這魯密銃也有配套的銃刀,一旦裝上,便是把長度靠近一米八的長矛,充足步戰利用。從庫房提的那些襤褸鳥銃,不過是讓高進能夠公道具有一個滿編百戶的魯密銃罷了。
“對了,劉兄,您先前說過那位趙舍人,曾經向朝廷進獻過《神器譜》,不知你府裡可有此書借小弟抄閱。”
“劉兄包涵,我麾下端方甚嚴,在外喝酒也有定量,倒不是劉兄府中美酒不好。”
前廳裡燭火透明,內裡的景象動靜,內裡也能看清楚,和高進連飲三杯後,劉循不由朝高進問道,“老弟,但是我府中酒菜分歧你部下仆人胃口,怎地隻喝那麼點?”
“這《神器譜》當年趙舍人進獻朝廷後,倒也刊刻了些,我府裡本來藏著套,隻是厥後被我送給孫大匠了,不過既然是老弟開口,他日我便差人去趟駱駝城……”
“也隻能如此了,你這幾日籌辦些禮品,他日我和高老弟一起回駱駝城,也好去拜見下他那位故舊。”
劉循少年時,大明官軍還是能北逐倭寇複高麗國土、數月安定播州楊應龍之亂的虎賁之師,可這才十多年疇昔,就連這邊軍都爛透了。
自古道奴大欺主,不獨是那些商賈之家如此,就是邊地將門蓄養仆人,如果家中後輩冇有豪傑,家主闇弱,還是要被部下仆人欺到頭上來,劉府的仆人固然冇到那等境地,但平時非常放肆,自發高人一頭,在外也冇有少惹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