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橋觀音廟外，銀杏樹仍然悄悄鵠立，古樸蒼勁。
清啞聽了大感興趣，對她道“感謝你。”
那大哥倉猝問：“女人可要買魚？”
她也報之淺笑，然後低頭看她籃子裡的福袋，心下悄悄點頭――款式多了很多，且個個小巧精美，看得人目炫狼籍。
正看著，忽聽一陣吵嚷談笑聲傳來。
“這是我做的。你嚐嚐。”她走到清啞身邊，從籃子裡拿出一隻大粗碗，碗裡是幾塊烏黑顫巍巍的蒸米糕，放在小方桌上，一麵又彌補，“用這個槐花做的。不信你聞，另有股子槐花香呢。我放的蜂蜜，是我爹從槐樹上弄的蜂窩。”
從賣香燭的老夫起，她每人都送了一小塊蒸糕。想是怕少了不敷分，切得有些小，遠不及送給清啞的大塊。然到那賣魚的兄弟麵前，她拿出的蒸糕又和給清啞的一樣大了。見兩兄弟都有些發怔，看看彆人的，又看看本技藝上的，她臉通紅，逃也似的走疇昔了。
那邊也是一隻木盆，內裡大大小小滿是烏龜。
回過神，不由昂首向上看――
她也感覺青年男人把價叫那麼高丟人，都不敢往那邊看。彷彿丟人的是她。精確說，應當是跟她有關聯。
阮秀忙攔住，問“做甚麼？”
跟著她被扯住胳膊拽向一旁，因為冇防備，有些踉蹌。
滿樹的蜜蜂嗡嗡叫，繁忙的很。
因又往外走了一段，選了一個角度，在一棵開滿白花的槐樹下站定，正對那銀杏樹，背後是古廟，對細妹道：“把小桌子和畫畫的東西搬來。”
青年男人目光炯炯，道：“女人冇嚇著吧？”
此人必定挖了烏龜老巢，把龜兒子龜孫子都捉來了，不然如果撒網，那小烏龜底子網不上來，就網上來也會放了。
清啞向上看看，又向下看看――
才吃一口就點頭，又接連點頭，隻覺滿口暗香。
她看那攤主的目光就有些指責。
最後不消說，清啞把那一窩烏龜都買了。
散淡的氛圍，散淡的人，她的表情也散淡。
低頭一看，和賣魚的青年男人對個正著。
福兒轉頭瞥見，滿心甜美不已。
她徑直走向清啞。
青年男人見了，眼中暴露和順笑意。
清啞聞聲昂首，忙道：“讓她過來。”
他看看弟弟，弟弟充耳不聞，隻好難堪地對老夫笑。
銀杏樹下的鄉親們今兒好口福，才吃完福兒的蒸糕，就見細妹過來了，她是奉清啞之命來散點心的。
因為他們每天來賣魚，福兒女人便也每天來賣福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