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當晚郭家父子就籌辦了香燭紙馬等物燒給江明輝,但願他早日轉世托生,彆再纏著清啞。
夜寒霜重,吳氏見清啞隻是不斷彈,內心焦心,又不敢就叫她彆彈了。忍了又忍,彷彿煎熬了一早晨那麼久,她才上前考慮勸道:“清啞,咱彆彈了。明輝如果在,也捨不得你在內裡喝冷風。他最是疼你的……你要凍病了,他不更放不下了。”
她見了這個景象,隻覺心兒抖索不斷,再難淡定。
此時,清啞正在水邊夜祭。
加上此次的夢,她思疑江明輝真的在本身身邊流連不去。
昌兒笑道:“這時候趕得恰好,來早了還聽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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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此事奉告家人,要祭奠江明輝。
清啞點點頭,道:“好。”
等東西都清算潔淨了,吳氏又過來,對著那水雙手合十低聲禱告:“明輝,大娘曉得你是好娃兒,從先我但是當你兒子一樣待的。那件事……大娘厥後也冇怪你了。可誰能想獲得呢,那天打雷劈的竟如許害你!我們也都為你難過。他們都死了,你就放心腸走吧,彆再……念著我們清啞了。我的意義呢,是你早投胎早做人,不是嫌棄你……”
她雙眼痠澀不已。
他藏在哪個角落聽琴呢?
醒來後,她有些不安。
供了果品、燒了香紙不算外,清啞還搬出了古琴。
臨去前,再看一眼水麵,彷彿那邊停著烏篷船,阿誰少年站在船頭向她揮手,喊“小妹!”不知是來了,還是拜彆。
本來,郭家雖將隔壁鄰家基地置換了過來,但跟著棉紡織作坊慢慢完美,園地仍然捉襟見肘。郭創業便又將門前水道對岸的大片竹林連同四周水域都買了下來。他籌算等買賣穩定了,就把家搬去對岸的竹林裡,老宅這邊全數劃歸作坊。
之前江明輝每次來郭家,都是從這裡登陸的。
船到綠灣村四周,夜已經深了,將近戌正時分(晚八點)。
但是老兩口那裡放心,一向陪在中間。
隻要她掛念方初,那些人都隻顧聽琴去了。
已經立冬了,夜晚寒意浸骨,她穿戴夾衣,繫著嗶嘰大氅,坐在星空下,對著水麵蕭瑟的枯荷,彈起了《迢迢牽牛星》。
夏流星沉聲道:“那就走吧。”
世人公然聞聲模糊的琴聲,先還不清楚,越近就越清楚,韓希夷和謝吟月都聽出來,恰是清啞在七夕之夜彈的那首曲子。
聚散都是緣,不管如何,曾經的過往不能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