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湧出一陣哀傷,是那樣濃烈,乃至於分不清到底是原主殘留的認識,還是她本身切身感受;是因為宿世失戀誤喪性命悲傷,還是因為此生失戀不堪打擊悲傷;又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郭創業幼年時隨父親外出做買賣,掙了錢回籍後購置了百畝地步,還蓋了郭家大院,是綠灣村殷實的莊戶人家。
她被濃濃的哀傷包裹、腐蝕,茫然不知如何。
大哥郭大全人稱“郭笑容”,最善全麪人事;
對外,父子婆媳、兄弟妯娌高低一心、同仇敵愾;
“昨兒聽人說了個影子。這是真的?”
白日,她一麵賣書,一麵看書、寫字,偶然編織毛衣。
訂婚後,郭清啞再見張福田便羞羞答答的,兼有些朦昏黃朧的心跳歡樂感受;張福田麵對清啞也束手慌腳、麵紅詞鈍,行動上卻又非常關照她,顯見得很傾慕這個小未婚妻。
這是一間內室,房內桌椅箱籠雖不精美貴重,卻也非常齊備整齊。架子床上懸著粉色紗帳,洗得有些發白,就像躺在床上人兒的臉頰,落空本來色彩。
一陣“嘎嘎”聲從下流傳來,本來是籬笆圈住一塊水麵,一群鴨子在荷下流玩,荷葉被它們踩踏碰斷很多,遠不如彆處稠密;再遠處另有幾隻明白鵝落拓安閒的飄蕩著;加上門前台階上臥著的大黃狗,統統都提示這是個隧道的農家,不過家道殷實些罷了。
跟著他的撫摩,妖嬈的女子**起來。
這是一個殷實又“刁悍”的農家:
喚了幾聲,床上的人才展開眼,悄悄地看著她。
此時,郭家上房二樓東屋內卻氛圍沉凝。
吳氏正謹慎地打量揣摩閨女,忽見那安靜無波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漸漸的長睫毛又闔上了,頓時心房就像被人一把攥住般,捏得生疼,還喘不過氣來。
這,便是眾鄉農口中的郭家了。
暮色漸濃,路燈都亮了起來。
媽媽擁著她柔聲道:“你能看破,我和你爸爸才真放心了。轟轟烈烈的人生固然動聽心魄,平平平淡纔是真!”
俄然,她聽到前麵樹下傳來一男一女說話聲,那男聲很熟諳,恰是她的男友劉真:
十歲的時候,媽媽說她操琴跳舞都很有天賦,問她要不要上藝術黌舍。
來到床邊,她輕聲提示吳氏:“娘!”
“可這事遲早是要說的。長痛不如短痛。除非你騙我!”
鄰居們聽慣了琴聲,已經分不清是她彈的還是放的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