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希夷又痛苦又甜美,喃喃地叫喊“清啞!清啞!清啞……”不竭愛撫和呼喚,又似宣誓和渴求,意亂情迷……
不對,他原本身上就像著了火一樣,現在這火更是毀天滅地、囊括了他全數靈魂和肉*體,猖獗得令他驚駭。
眼下,伊人卻在懷中,完完整全屬於他。
他曾經迷惑過:清啞為甚麼總直呼方初的名字,乃至不風俗叫他的字“一初”,叫“方初”叫得那麼天然,透著一類彆樣的滋味。
天不幸見,他還能發作聲音。
二進院內,紫竹、青竹、水竹等女嚴陣以待,紫竹穿上清啞的大毛披風和裙襖,梳著清啞常梳的髮髻,坐在東間大炕上,身邊站著兩個婆子;院外是黑風等保護,正和強盜惡鬥。
他儘力推清啞,想把她推開,可收回的力量卻反而抱緊了她,更抵抗不住心底巴望:再抱緊些,清啞,清啞……
死,也要讓他去死。
傍晚哀鴻暴動,混入城中的山匪趁機發難擄掠大戶。他接到動靜說一批暴徒攻擊方家,而方初和沈寒冰被困在糧倉那邊。他倉猝帶人趕來救濟。方家……混戰……兩個暴徒躲在牆根下暗害,說要給郭織女點一炷香,讓她變成“郭仙女”……他讓保護殺了那兩人……他被人從後偷襲,然後昏倒……
俄然謝吟月闖進影象,宣佈韓謝兩家訂婚了,他驚駭之下,死死地抱住清啞猖獗起來,唯恐一放手就落空了她。
清啞又是如何了?
可駭的寂靜,內裡鼎沸人聲還是。
都遭人暗害了嗎?
觸手間,她身上還穿戴大毛披風,上身錦襖也還在,隻要下身衣裳退了,他下身衣裳也退了,兩人密切打仗……
他艱钜道:“我……不是一初,是韓……希夷。”
他彷彿回到當年和清啞同業去府城時,那日傍晚在一地泊了船,他們站在暮色中看雨後的江景。厥後清啞操琴,他唱合,唱的是《蒹葭》,明朗的聲音散入江天,通俗、悠遠。
此時此地,聞聲如許的呼喊,韓希夷卻懵了。
她如何在這裡?
這是清啞嗎?
奉州,方家三進宅院前喊殺震天。
喊殺聲狠惡起來,彷彿衝要進內院。
他不由自主地摟緊懷中人,也不知是因為不捨或者迷戀,還是想確認這統統是否實在,是夢幻。
內裡喊殺聲越來越大,亂鬨哄的滋擾了寒夜。
她們去今後園的梅心小築。
內裡彷彿很亂,人聲鼎沸、猖獗吵嚷。
黑暗中,他奮力睜大雙眼,看不清懷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