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莊主，甚麼事這麼高……興……”
――這裡名為寺廟，實際倒是個尼姑庵。
賴輕行偏頭，身材後仰著擺手，“不不不，賴某輸了。賴某跟鳳仙賭的是，阿月你跳出去的時候會不會摔交。我賭你必然會跌倒，鳳仙說你頂多踉蹌一下。你看，哥哥我可不就輸了麼？”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說的大抵就是這類了。
她眼睛閃著光，清楚想笑卻死力抿著嘴忍著，一隻腳都往前踏出一步了又收了歸去。水鏡月見她這模樣，不由笑了，伸手攬過她的肩，捏了捏她的臉，“敬愛吧？你師父在後山養的鯉魚不錯，熬個魚湯給它喝。”
水鏡月剛走過竹林，站在落雁山莊的院牆外，就聞聲內裡傳來一陣開朗的笑聲，氣如洪鐘的，一聽就曉得是賴莊主。她挑眉笑了，不走大門了，翻身一躍，直接從院牆跳出來了――
在他的左手邊，梳著羽士髻的天然就是紫陽真人了，仙風道骨的，跟賴莊主坐在一起顯得更加清臒了。在往下，跟紫陽真人坐在一起的尼姑，就是臨濟寺的方丈，妙濟。
這裡是落雁山莊的後院，種了一片高大的楓樹，霜葉緋紅，鋪了一地，仆人家也不清理，反倒席地坐在那紅葉地毯上，擺了張小幾，就那麼來待客。
賴輕行笑得暢懷，將桌子上的酒碗都滿上，“不就是在等你？”
第二每天氣微明，水鏡月牽著阿離下山，翻身上馬，拉著韁繩拍了拍馬脖子，將探頭探腦的九靈按了歸去，“阿離，九靈，我們去吃好吃的。”
她此次來這裡，除了拜訪故交以外，也是想探聽些事。
方纔說話的那位是個青衣的男人，披垂著頭髮，蓄著厚密的絡腮鬍子，遮了半張臉，看不出長相。他說到前麵時站起來朝水鏡月揮了揮手，身材高大，將一身墨客衫穿出了幾分武人的味道，也是可貴。
水鏡月見著小尼正兒八經的模樣，上揚著眉眼，樂了，“小靜安，你師父呢？”
靜安：“九靈？”
水鏡月四年前來過這裡，當時來的時候恰是夏季，漫山的梅花開得恰好，喝著青梅酒賞著梅花，最是舒暢不過了。
而賴輕行的右手邊，紫陽真人劈麵，另有一人。此人也梳著羽士髻，卻有幾綹頭髮從髮髻中溜出來飄零著，一身白衣道袍，一把風騷扇，鳳眼薄唇中透著笑意――
這小僧看著不過十來歲，端倪清秀，聲音溫和，卻本來是個小尼。
水鏡月走了疇昔，腳步安穩，眼神安靜，看著小幾上的青梅酒笑了，伸手就撈起一隻碗，非常不客氣的給本身倒酒，挑眉，“大鬍子，有酒喝，竟然也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