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月的指間在桌子上敲了敲,道:“他是西南王府的人,也是朝廷中人。”
那天,水離城給水鏡花講課的時候,水鏡月躲在門外偷聽,被水離城發明瞭。他提著她的後領將她吊起來與他對視,眼神比屋角的冰棱還冷。
玉衡手臂上的傷還冇好全,讓廉貞喂著吃,問道:“如此說來,他的仇家挺多的?”
古玲和廉貞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有些吃驚。從年初到現在,他們追了她一個月,她從中原一起逃到蜀中,為了擺脫他們無所不消其極。就在昨日,她為了逃脫,乃至連性命都不要,就剩一口氣了也不肯放動手中的刀。為何,現在讓步得這麼利落?
世人怔了怔,古玲也不說話了。
水鏡月眼神安靜無波,點點頭:“是。”
玉衡點頭,似是想起了甚麼,語氣淡淡的,“她不會逃了。”她眼神有些悠遠,恍忽中,現在黑衣蒙麵的亭亭女子彷彿跟影象中的阿誰小小身影重合了起來――
玉衡倒是鬆了一口氣,連日來臉上終究暴露了一絲笑意,道:“歡迎二蜜斯回家。”
廉貞見水鏡月走遠,問道:“師父,二蜜斯難不成是想逞強,然後半路再想體例逃脫?”
水鏡月笑了笑,告饒先出去了。
但是,水鏡月冇有來。
廉貞說著猜想道:“我聽玲玲說,烏水龍草平常很罕用到的,需求量很少。唐門離錦城不遠,會不會是唐門的人常日裡配解藥收買的?”
不管對人,對物,還是對她本身,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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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堂有專門供病人留宿的房間,也未幾長庚一個。古玲不明白水鏡月為何必然要趕他走,辯論道:“那如何行?治病救人又不是兒戲,如何好如此不負任務?”
水鏡宮有一條端方――不涉朝堂。
她再如何遷怒於人,身為醫者的素養倒是深深切進骨子裡的。江湖人如果曉得說出這麼一句話的人是曾經的“魔醫”華重山的弟子,估計會很有些瞠目結舌。
但是,他們冇有預感到的是,比及早晨開陽和瑤光返來之時,會給他們帶來一個更加驚人的動靜……
還是這四個字。
也就是這個時候,站在院子內裡的玉衡聽到動靜闖出去,正見水鏡月艱钜的伸出小手,趴在台階上,撐起有些笨拙的身子,仰著頭看水離城的眼神另有些迷離,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麵巾下傳出,帶著幾分固執――“我想學醫。”
水鏡月放下碗筷,道:“不管這事是針對誰的,我們都不消理睬。儘快把人的眼睛治好了,我們儘早分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