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有些不明白。
及至山頂,便冇有雪花了,腳下是堅固的石頭,麵前倒是一片叢林――石頭叢林。一座座石柱密密麻麻的鵠立在山頂,奇形怪狀的,矗立入雲。在月光下,像是正在飛昇的盤龍異獸,又像是支撐神殿的石柱。風在石柱見來回穿越著,不時收回如野獸般的吼怒,或者如嬰兒般低低的哭泣……
腳步聲從黑暗中傳來,那一聲聲如同踩在心臟上普通,血液彷彿都停止了活動,五感都消逝在風中,四周統統的統統都消逝了,隻要那“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楚,像是甚麼人在身材的每個角落裡擂起了戰鼓,血越來越熱,卻被甚麼東西死死地壓抑著,冇法沸騰,想要號令卻發不出聲音……
冇有一招一式,僅僅隻是內力的壓抑。
“雁……長飛……”水鏡月張了張嘴,好輕易嚥下去的鮮血便又湧了上來,每說一個字,嘴角便吐出一口血,玄色的麵巾黏糊糊的,被她拉了下來。她昂首看著麵前這小我,熟諳的容顏,低頭看她的時候眼神卻冰冷得讓她陌生――
雁長飛支撐著青鱗刀,費極力量想要站起來,膝蓋還未伸直便跪倒在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將身材的重量都支撐在手中的刀上,一隻手扶著一旁的石柱,終究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明白甚麼叫驚駭。
水鏡月張了張嘴,彷彿想要說甚麼,不料剛開口,鮮血便不要命的往外冒,最後隻得艱钜的將鮮血咽歸去,隻餘下嘴角一個慘痛的笑容。
“勇氣可嘉。”紅眼睛不帶一絲豪情的評價著,下一刻,衣袖翻飛間,他再一次飛了出去,餘勁直撞斷了身後的石柱,轟然傾圮。彷彿有石塊砸在了身材上,但是,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
若華看著那血跡,眼中彷彿有甚麼東西一閃而過,很久,伸手點了點她心口的兩處穴道,伸手將她提了起來,指著遠處的一座石柱,道:“看到了嗎?那就是赤金刀,想要嗎?”
長庚將視野轉移到他臉上,淡淡問道:“大護法有何指教?”
“噗――”
玄色的衣襬飛舞,袖中的勁風甩出,耳邊終究再也聽不到那擺盪心神的聲音……
若華笑了,俾睨眾生普通的嘲笑,“我,算不算天下無敵?但是,阿月,這個世上,我想要的東西,向來都得不到。你說,我要這天下無敵的力量,有甚麼意義?”
戴上麵具的雷宗潤,又成了什羅教的大護法,在他身邊坐下,偏頭當真的看著他,透過銅麵都能感遭到眼神中的核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