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俄然感覺你好和順。”
“說甚麼呢!用飯吧,吃完了還得去裡正家打個號召。”
“等娘子想吃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陽光還冇透過窗紙照出去,冷凝霜就被一陣婉轉的細唱鬨醒:“采蓮湖上采蓮嬌,新月淩波小……”唱腔委宛悠長,有點像崑曲。他每唱一句,接著就會響起一陣“嗚嗚”的狼嚎聲呼應和,大朝晨的,非常刺耳。
“娘子,我肚子餓了!”
冷凝霜呆呆地摸著額頭上的吻痕,頓了頓,噗地笑了。被吵醒也冇了睡意,她套上衣服跟出去。
桑葚子也跟著點頭:“是啊,我冇處所住,好不幸!”
“娘子真無情!”桑葚子絕望地扁扁嘴。
冷凝霜洗過澡,坐在打扮台前擦頭髮。白兔掀簾出去,很天然地拿過她手裡的布巾替她擦乾,用梳子梳順,躊躇了好一會兒,偷瞧她一眼,低聲問:
“好。”冷凝霜點點頭。
“我出去瞧瞧,你再睡會兒。”說罷回身,往前走了兩步又覺不捨,俄然轉頭俯過來在她的前額倉促印下一吻,完了也不敢看她,內疚地笑著,回身疾步出去了。
桑葚子袍袖一甩站得筆挺,望向倚門而站的冷凝霜,繃起臉,嚴厲地教誨道:“一個新媳婦,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水不燒飯不做,成何體統?儀容不整就出房門,好冇有端方!看你相公的神采這麼差,一看就是你冇奉侍好,你這個媳婦究竟是如何當的?”接著又對著她嘻嘻一笑:“我這模樣像不像欺負媳婦的惡婆婆?”
“如何了?”
他咬了咬唇,終究下定決計,從懷裡取出一根桃木簪子鼓足勇氣遞到她麵前。冷凝霜微怔,接過來,這根簪子是純手工的,可惜雕鏤的人技術太差,好好的一根桃木被他雕得歪歪扭扭。簪子尾端刻了一朵形狀簡樸的小花,又掛了兩顆碧綠的珠子當作流蘇。
“可我現在就餓了。”
白兔喜眉笑眼,接過簪子簪在她的髮髻上,細心打量了一陣,卻心一涼。這根跟那蓮花簪比起來,實在太丟臉了,生生地讓標緻的髮髻打了個半數。他煩惱地想拿下來:
白娘子?他想唱《千年等一回》嗎?
“外邊是甚麼聲音啊,鬼哭狼嚎的?彷彿就在院子裡。”她揉了揉渾沌的頭,含混不清地說。
安好的小院裡,桑葚子正對著晨起的陽光歡愉地高唱著不成調的戲曲,哈二跟在他身邊,也不知是被他雷的還是因為他唱得太動聽以是過於鎮靜,一邊跳一邊仰起脖子收回還冇完整學會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