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乃是文臣,一貫主張止武備,倡文教,而“七德舞”便是舊之“秦王破陣樂”,演的便是李世民疆場交戰之事,魏征天然聞之不喜,反倒是主文的‘九功舞’更合他的口味。
現在的李愔已年滿十歲,早已不是當初阿誰隻知跟在李恪屁股前麵,尋著玩樂的孩童,已有幾分溫文儒雅,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戰國策》有載:“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於殿上。”
就在李恪和李愔正在打趣之時,玄武門外的天氣竟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彷彿傍晚將近。
李愔打趣道:“阿兄好大的記性,那日漢王聯婚之事,若非魏玄成拔刀互助,在采荇堂‘活捉’了李元昌,那事隻怕還費事地很。”
可世事就是如此偶合,不是李恪想避就能避地開的,乃至還非人力所為。
李愔昂首看了看魏征一臉莊嚴的模樣,低聲打趣道:“以阿兄同魏玄成的乾係,你如果依此事去謝他,他恐怕不但不會承情,反倒要參你一本。”
李世民想了想,卻俄然想起了一人,此人或可一用。
貞觀七年,正月,癸巳,萬國來朝。
李世民聞言,當即道:“速傳袁天罡入宮覲見。”
乃至就連李恪身邊坐著的李愔也對李恪小聲道:“白虹貫日乃是惡兆,剋日怕不是有禍事將生。”
可蕭琇的話入李世民之耳,李世民想了想,卻微微皺了皺眉。太卜署雖好,但李世民對他們卻很有些顧慮。
於唐人而言,白虹貫日乃大凶之兆,主江山不穩,九州生亂,大宴之上的世人見狀,齊齊高呼了出來,儘是吵嚷之聲。
李恪和李愔乃同胞兄弟,乾係極近,分歧於其他皇子,李恪用手肘悄悄抵了抵李愔,笑道:“那依你之言,我還需謝過魏玄成了?”
韋挺點了點頭道:“陛下所言,但是蜀地術人袁天罡?”
暮年杜淹、韋挺、王珪三人俱為隱太子李建成臣屬,後杜淹因慶州刺史楊文乾謀反案,而被太上皇李淵放逐與蜀地巂州,並在蜀地結識了袁天罡,待李世民即位後,杜淹被詔回京為官之時,便曾向李世民提及袁天罡相星斷麵之才,李世民影象猶新。
李恪問道:“他何時助過我?他不向父皇參我,我便是謝天謝地了。”
眾位年紀稍長些的皇子中,李承乾文武未分,而李泰、李佑等人尚文,唯李恪尚武,而魏征卻又主倡廢武興文,故而在魏征看來,李恪與李績另有尉遲敬德那幫武臣是一夥的,對李恪的態度天然也算不上親善,李恪對他也是能避則避,不肯與他多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