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倒是好興趣,冇想到到了本日,已做階下之囚,竟另有這般閒看風雲的高雅。”李恪正憑船舷而立,遠眺著雲煙中的江陵城,身後便傳來了蕭月仙的聲音。
更何況,於誌寧的太子左庶子一職隻是併兼,他的本官乃是中書侍郎,位在宰輔之列,由他來提調淮南並無不當。
如果走陸路固然比水路稍稍快上些許,但易被官府巡查,找出馬腳,故而一起以來,左遊仙一眾分作數批,走得非常謹慎,先往南,再往西,又儘數挑的水路,避開官道,以免引發不需求的費事。
李世民既已指明杜如晦為使,那此事便算是定了下來,於誌寧之流與旁人相較或還能勝一籌,但是和身為帝王親信謀主的杜如晦比擬,便遠不敷看了。
左遊仙等人帶著李恪走得不快,李恪分開盱眙後的第四日,經幾番周折後,他們這才總算是過了黃州,出了淮南境,到了嶺南道所轄的荊州。
李恪聽得是蕭月仙的聲音,頭也不回,隻是笑了笑,回道:“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我眼下的處境,即使再差總不會差過當初在突厥為質之時吧。”
“此事乾係嚴峻,眾卿覺得何人可為?”
“啟稟陛下,臣舉蔡國公前去,蔡國公聲望深重,又熟稔軍民政務,當可勝任。”岑文字出列,對上坐著的李世民道。
李恪道:“我能有本日,也是我之失,擺佈不過一死,所幸我之失尚未鑄成大錯,如此足矣。”
蕭梁雖已滅,但蕭月仙好歹也算是半個帝王以後,天家無情,兄弟相殘,這些事理蕭月仙早已聽得耳朵磨了繭子,也未曾在心中有過波瀾,可當他本日自李恪口入耳到這番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與李恪非常熟悉的原因,心中竟俄然多了一份憐憫。
而褚亮很有急智,他既然當眾提及遣大臣南下鎮撫淮南,他的內心自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他屬意的人選恰是身兼太子左庶子的於誌寧。
隻是於誌寧乃太子左庶子,算是太子業師,結健結實的太子黨,如果由他南下,主持淮南諸務,關鍵了李恪自有各種體例,到時李恪焉有性命。
蔡國公這個名字雖有一段時候未呈現在了朝堂之上,但就在這朝堂上,卻不會有任何一小我有半分的忘記。岑文字之言一出,大殿中的世人先是微微一愣,接著細細一想,便馬上明白了過來。
彆的不說,這滿朝文武高低,還真冇有比蔡國公杜如晦更加合適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