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遇襲後,梯真達官帶著牛羊,每日謹慎翼翼地南行,每一日都有上萬的牛羊因乾渴或是水土不平而死掉,開初的一兩日倒還可節製,每日死掉的牲口不過數千,可到了前麵幾日,死掉牲口的數字以萬數猛增,最多的一日竟一次死掉了三萬餘隻。
一旁的高季輔見狀,也知李道宗脾氣如此,並且凡大唐邊帥,對薛延陀這些北族大多冇甚麼好印象,李道宗天然也不例外,高季輔怕梯真達官難做,這纔開口道:“普安公主現在靈武城中安息,待我們盤點完聘禮之類,帕夏便隨我們一同進城吧。”
聽著高季輔的話,梯真達官當真是欲哭無淚了,一時候他竟有些悔怨了,悔怨為甚麼要出如許的主張來對於李恪,他如果讀過三國,恐怕就得歎一句“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有些事情在草原行得通,但在唐人眼中便是極大的衝犯了,梯真達官這麼一說,不止李道宗不滿,就連一貫雅量的高季輔也動了肝火,高季輔道:“你當我大唐公主是何物,是能夠買賣的貨色不成,竟出此等妄言,如此驕易。”
兩國和親是大事,待梯真達官一行浩浩大蕩地到了靈州城外,奉皇命主和親之事的宗室後輩、江夏郡王李道宗和鴻臚寺卿高季輔已提早出城等待。
梯真達官已經有些慌亂了,隻得哀告道:“我等不敢驕易公主,亦不敢驕易大唐和陛下,此事確非我等力所能及,還望郡王和寺卿代為討情,我薛延陀高低必感激不儘。”
當梯真達官趕著牛羊,一邊尋著水源湖泊之類,一邊持續地往南走去,隻是這一次,他冇有底氣也不敢再遲延了,他務必儘快南行,免得牛羊牲口乃至是人都折在了戈壁大漠當中。
八月中,靈州,靈武城外。
李道宗道:“我大唐乃禮節之邦,公主殿下乃萬金之軀,天潢貴胄,哪有君候臣的事理,又豈會在城外等待。”
李道宗對薛延陀人本就無甚好感,現在得知薛延陀人帶來的聘禮竟還不敷三成,當即大怒,一擺衣袖,喝道:“梯真達官,我大唐公主千裡迢迢自長安趕來靈州和親,你所帶來的聘禮竟隻不到三成,你可知你這是欺君之罪!”
公然,比高季輔設想地還要快上很多,不太小半個時候,前去盤點數量標鴻臚寺官吏便返來赴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