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這三人固然都是街頭坊裡出身,少通文墨,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便是笨拙之人,相反地,能走到他們本日這一步的,都是個頂個的奪目,又怎會聽不出李愔的言下之意。
李愔道:“本王南下時曾過路洛陽,洛州長史張元素特地來拜見本王,提及洛陽漕運之事。眼下洛陽漕運與揚州類似,多由官方水行走貨,不受官府所轄。然官方水行厚利而輕法,乃至來往貨殖中竟藏有刀槍箭矢之類,所行多有犯警之事,張元素為此甚是憂?,乃至幾欲設限官方貨運之權。”
趙瑞家中大富,常日也常來青樓消遣,隻不過他來此尋得儘是皮肉買賣,哪有甚麼聽曲的雅興,故而對琴曲之道可為一竅不通了。
揚州是李恪封地地點,李恪又為淮南首官,要見他們安閒道理當中,但李愔隻是梁王,因幼年並無官職在身,與他們又能有何乾係。
李恪擺了擺手,表示身後的侍女上前,將木匣從趙瑞的手中接了過來。
一陣昂揚動聽的琴音自琴絃之上傾泄而出,流入李恪的耳中,李恪本來微闔的雙目垂垂伸開,舉起手中的酒樽長飲一口。
揚州乃水路要塞,諸多內水彙於運河,大大小小的渡口更有十餘座,但在這般多的渡口中,運力最大,人力最眾,下轄船隻最多的卻隻要三處,瓜州渡、東關渡、揚子渡,又稱揚州三漕,而本日,李恪在此宴請的便是這揚州三漕的主事。
“妙琴、妙曲、妙人,這一曲廣陵散如刀裂錦帛,昂揚頓挫,甚得本王之心。”李恪放下酒樽,撫掌歎道。
李恪之言方落,當場陪坐的三漕主事聞言,也紛繁應和道:“殿下之言甚是,此處曲好人也好,彷彿我等以往所聽非常分歧。”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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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坐著的三人聽了李愔的話,心中“格登”一下。
李愔這才接著道:“你等餬口不易,皇兄天然清楚,更何況揚州非是洛陽,洛陽自是張元素主政,但在揚州還是皇兄說了算的,皇兄不欲難堪你們,叫你們丟了活計,你們又有何擔憂。”
“錚、錚、錚...”
這時一旁的李恪終究開了口,三人道:“漕運之事乾係嚴峻,如果朝廷不準官方行漕運之事,恐怕傷民太重,倒黴處所安穩。不過此事本王又不成不問,以免轟動朝堂。本王剋日思慮很多,覺得漕運之事朝廷不宜插手太深,然未免亂法之事,然漕運之上有些端方還是要立的,你們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