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接著問道:“定方本年年事多少?”
頡利身邊的趙德言適時對頡利道:“可汗,唐軍來勢洶洶,短短數日便破雲中、馬邑兩地,若在如此聽任下去,恐怕全部漠南不複為我突厥統統。”
實在說來,這一次大敗倒也怪不得雅爾金,一方麵,現在陰山以南的突厥各部民氣不齊,各部首級各懷鬼胎,這仗還未打,便已經降了小半,這叫雅爾金如何應對。
“三載,不短了,人生丁壯,有能有幾個三載。”李恪看著蘇定方,似是感慨地歎道。
李恪回道:“機遇,若論韜略,將軍亦為當世俊彥,一時之選,才略,本王信賴將軍是不缺的,將軍差的就是機遇。”
趁你病,要你命,這也算是大唐以牙還牙了。
陰山橫亙東西,分開朔北與草原,陰山之於突厥,不亞於祁連山、焉支山之於匈奴,如果丟了,陰山以北便是一片坦途,再無天線可依了。
蘇定方聽了李恪的話,不明就裡,忙道:“末將本為一降將,卻得奉陛下之命保護殿下北上,這本就是末將的職責與幸運。”
相較而言,現在的頡利畢竟還要比暮年的楊廣要好上一些,楊廣流落江都,便隻想著割江淮自保,於揚州吃苦,而頡利卻另有背水一戰的膽氣。
失我祁連山,使我家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色彩。
雅爾金為頡利親信,一向代頡利屯駐陰山,與代州的唐軍對峙,這些年來倒也冇出甚麼岔子,但就是此次栽了個大跟頭。
雅爾金膜拜於地,看著坐在上首大怒的頡利,謹慎地回道:“唐軍勢大,兵分數路,末將雖故意抵擋,但部屬各部民氣不齊,末將又兵力不敷,首尾難顧,還請可汗恕罪。”
“定方跟從本王北上已經三載了吧。”這一日日落,李恪與蘇定剛正與蘇定方習武,李恪俄然放下了手中的木槍,問道。
李恪之言入耳,蘇定方一臉茫然地看著李恪,嘴巴張了張,卻又不知該說些甚麼,又閉上了嘴。
武德九年,頡利南下又何嘗不是趁著玄武門亂後,大唐表裡交困之時?
李恪道:“三十有六,將軍已過而立之年。可將軍滿腹韜略,在這而立之年卻還在本王身邊做這保護之職,將軍甘心否?”
李恪非是刻薄之人,蘇定方曉得他這麼問毫不會是為了熱誠本身。
這些事理蘇定方本身又何嘗不知,隻是他又能如何,他一介降將,誰會給他機遇?
李靖雄師於玄月末自過雁門關,北出代州,到十月中,不過不滿一月的時候,突厥南線便有九個突厥俟斤,合率其部萬餘人投降大唐,陰山以南失地數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