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國力,薛延陀雖不及大唐,但也不在吐蕃之下,更是遠非西突厥、高句麗之流可比,可就在本日大宴之上,薛延陀得位次卻排的極低,乃至還在南陲小邦國南詔之下,位居末席。
漂亮設行了一禮,貌似恭敬道:“此前外臣無知,私行南下牧馬,未曾想竟偶然中誤入漠南之地,犯了唐土,外臣此來是奉父汗之命向陛下賠罪,還望陛下恕罪。”
漂亮設是最純粹的薛延陀人,他的性子和流淌在他體內的鐵勒血液一樣爭強好勝,他向以北邦大國、草原雄鷹自居,現在卻位居末流,他的麵上天然掛不住。
芙蓉園宴,本是喪事,但就在這滿園歡慶中,但有一人麵色卻丟臉地很,此人便是奉父命來長安朝覲的薛延陀漂亮設。
夷男行事一貫慎重,甚少逾矩,常常借牧馬之名南下叩邊的便多是漂亮設麾下,方纔漂亮設所言隻提夷男之命,非論本身,李世民覺出漂亮設的心中恐怕還是抱著幾分怨氣。
方纔武媚娘君前所言,讓李恪同時邀好了李世民和李淵兩人,天然是助了李恪,李恪此言倒也在理。
漂亮設位居末席的原因他本身也很清楚,不過就是因為去歲歲末,他率軍南下諾真水,觸怒了李世民,故而李世民特地藉此機遇給他的上馬威。
半晌後,一匹通體烏黑,嘶吼如雷,肩高逾五尺的神駿被五個大漢扯著馬韁拽進了園中。
公然,李世民話音剛落,漂亮設便道:“外臣恰是專為陛下賠罪而來,邇來外臣新自漠北得了匹萬中無一的好馬,願敬獻陛下,現已帶至此處,還望陛下笑納。”
武媚娘之言方落,李恪的神情雖未見涓滴竄改,但內心卻閃過了一絲警戒。
武媚娘笑道:“如此便有勞殿下了。”
李世民看著拜在身前的漂亮設,麵沉如水,不見喜怒地問道:“王子出列何事?”
李恪道:“我道是何事,這有何難,待會兒大宴散後,你且先雖應國公回府換身簡練些的衣裳,待傍晚申末酉初,我親身去府外候你。”
“哦?不知是何事,且說來聽聽。”李恪並未直策應允了武媚娘,先是不動聲色地問道。
武媚娘坐在李恪的身邊,瞧見李恪的酒杯已然空了,因而親身拿起酒壺為李恪滿了杯酒,嫣然笑道:“殿下如此說,媚娘可就當殿下是在誇我了。”
武媚娘是何人,她是阿誰本該在二十餘年後日月騰空,女主為王的則天天子,李恪方纔讚成過了她,武媚娘便向他提了要求,李恪自是本能地有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