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淩寒齋。
賈無欺極愛湊這類熱烈,背動手沿著石階上高低下跑了好幾趟,才總算把這一起上的別緻玩意囫圇看了個遍。他停在一個香料攤跟前,看著攤主諳練地分揀著稠濁在一處的香料,蹲下身,道:“老闆,這安眠香如何賣?”
轟隆一閃,烏黑的電光晃得人睜不開眼。但是比電光更白、更來勢洶洶的,另有破頂而入的刀光。就在閃電擊空的一霎,數十條人影從的屋頂破空而入,鋒利的刀光狠狠揮向驛館內的世人。來人固然都是蒙麵黑衣,但手上卻清一色的握著雁翅刀,刀刃又薄又亮,充滿著嗜血的*。
麵對如此直白的諷刺,“王”恍若未聞,反倒接過話道:“薛掌印真是如此想?本王也覺得,這天下之主的位置,終歸是好人來坐,纔算安妥。”
賈無欺打量了半晌堂中的各色門客,和身邊候客的小二聊了起來:“你們的客房,可真是難訂,我這等了好幾日,才訂上一間玄字房。”
“罷了。”裘萬盞不甚在乎地揚了揚袖,“不想死就從速走吧,等下一波人趕來看到你們還在,你們定是活不了了。”
梅獨凜展開信箋,看到上麵血紅的幾行字,冷若冰山的麵龐終究呈現了幾絲鬆動。
“客長你這光陰趕巧了,這不正趕上官家辦的甚麼大會,不但武林中人,好多看熱烈的都往都城來了。您能訂上玄字房已經算不錯啦,再過幾日,估摸著都城裡的堆棧都得滿了,有錢也訂不上了。”
賈無欺拿眼瞟他,隻覺這殘暴奪目的火樹銀花,也不如他的一個側臉令民氣旌搖擺。如此美景,如此美人,本身如此縮手縮腳,豈不孤負了大好光陰?像是從懵懂中俄然復甦過來,賈無欺再次規複到常日裡嘻嘻哈哈,鬼靈精怪的模樣。
賈無欺一聽,耳根又紅了,冇好氣道:“常日裡悶不吭聲,這會兒倒話多起來。”
但是篝火旁的丐幫弟子並不承情,還是氣鼓鼓地瞪著他。
“有人找我的費事,卻有人要你的命。”
“你應當曉得,淩寒齋隻接待一種人。”梅獨凜麵無神采地看向來人,彷彿既不為此人的到來感到驚奇,也不感到氣憤,毫無情感的雙眼,如同在看著死物普通。
對方“嗬”的一笑,聲音清琅:“薛掌印莫急,偶然過用心急,反倒適得其反。”
“爺您先請。”小主子彎了哈腰,“這賭法並不龐大,您看一輪,必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