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躊躇半晌，終究還是謹慎翼翼道：“師尊另有一些話，讓貧僧務必轉述給小師叔。”見嶽沉檀波瀾不興，他喉頭動了動，然後道，“師尊說，七情六慾中小師叔能夠有喜怒哀樂，能夠驚駭能夠仇恨，但唯獨不能有愛。欲由愛生，愛為諸孽之因，統統眾生從無始際，由有各種思愛貪慾，死墮泥犁當中。小師叔若想衝破十八泥犁掌的最後一重，哪怕心中隻生出過一絲愛意，也須得斬草除根。”
“記著這類痛苦，滿是因你心中孽愛而至。若不想再受如許的痛苦，你該曉得如何做。”
賈無欺聞言，一片驚詫。
“隻是朋友訂交，貴在坦誠。與中間瞭解以來，我撫心自問，並無任何欺瞞。”
神態不清時，彷彿有梵聲響起。那梵音不請自來地鑽入他的耳中，如震天轟隆在他腦海中轟鳴不止，讓本就恍忽的他愈發的神魂迷離。
賈無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他說了一遍，裘萬盞聞言眉頭一皺：“若如你所說，這犯案之人不像是為采花而來，倒像是專門找你和晏棲香的費事的。”
嶽沉檀說此話時的絕望與怠倦，本身聽完此話後的惶恐與不安，各種情素，如同潮流般湧上心頭。潮流退去，賈無欺豁然開暢，對於本身，嶽沉檀斷不會坦白甚麼，若要疑問，找他問個明白便是，若問不出答案，定是連他本身也不曉得此中啟事了。
“九頭章頌？”裘萬盞眉峰一挑，“這事，可成心機了。”
嶽沉檀略略點了點頭，將瓷瓶支出懷中，見善哉還直愣愣地站在桌邊，他開口道：“有事？”
嶽沉檀一手握拳，重重砸在了桌上。善哉被嚇了一條，不由地發展了幾步。
裘萬盞笑對勁味深長：“這你就不懂了，愛看‘跳欠’的不是天子，而是貴妃啊。”
“為何前朝天子恰好喜好看這場儺戲呢？”賈無欺不解道。
“蠢材！”腦海中的聲音又譏又諷，“你若執迷不悟，便好好接受這孽情帶來的痛苦罷。你現在不捨，今後隻會更怨、更憎、更恨……”
嶽沉檀冷酷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善哉歎了一口氣，搖著腦袋分開了歲寒齋。
“本來朱弦山莊和九頭章頌之間另有如此人緣。”賈無欺感慨一聲，但是佩服道，“丐幫就是丐幫，這等陳年舊事竟然也曉得的清清楚楚。”
認識垂死之際，唯有梵音低唱下的一句偈子：“心染愛者，則落因果；心離愛者，則出循環。”
“……”他本能的，回絕著那“應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