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賈老弟對堪輿之學也很有研討。”裘萬盞讚美地看他一眼,“不錯,這龍淵山莊的山勢實在古怪,依我看,還不止地處逆龍這麼簡樸。不過嘛,”他摸摸鼻子道,“自古以來鑄劍之術都是玄之又玄,天時天時人和缺一不成,說不定隻要在這古怪陣勢中,纔可鑄得無雙神器。不然,為何越歐治當年千挑萬選,又有司空缺叟互助,卻恰好選中了這個處所?”
“據我所知,這龍脈又分生龍、死龍、順龍、逆龍等。生龍者,奔騰翻滾,蜿蜒起伏,姿勢萬千;死龍者,生硬如屍,身形單調,形同死蛇。順龍者與主脈同向,會聚活力,是為吉地;逆龍者和主脈逆向,滯留陰氣,是為凶地。”賈無欺眉頭微蹙道,“我初來龍淵山莊,便模糊感覺有些奇特,但並未細想。本日經你一提,才認識到山莊所處陣勢乃是一條逆龍。”
三人踏入屋內,隻見床榻之上,一白衣美人合衣半倚,青衣墨客坐在塌邊,幾根苗條的手斧正搭在一截皓腕之上。聽到門口的動靜,青衣墨客轉頭朝三人點了點頭,白衣美人卻恍若未聞般雙目微闔,無動於衷。
“這個天然。”賈無欺點點頭,“少林、武當、太沖、丐幫等王謝大派自不必說,就是前幾日未到山莊的小門小派,昨夜聽到動靜,也是派人快馬加鞭,定要在中午之前趕到龍淵山莊。”
“固然不成題目,但我卻恰好不想曉得。”
法嚴和尚正和身邊弟子打著機鋒,就聽身後有人道:“法師可曾見到嶽兄?”
法嚴和尚低歎一聲:“燈是好燈,如有紗罩,那便更好了。”隻見他目光落處,幾隻飛蛾的屍身躺在連枝燈的燈盞之上。燈焰搖擺,照得飛蛾的翅膀忽明忽暗,彷彿下一刻還能掙紮飛起普通。
法嚴和尚的大大喇喇終究讓賈無欺敗下陣來,他歎了口氣,決定賞劍以後再去尋覓嶽沉檀的蹤跡。就在這時,劍閣的石門“轟”地一聲被推開,陸長岐麵露憂色,從石門內走了出來。他的身後,還是跟著沉默不語的掩日,新婚剛過,他的臉上卻看不出涓滴喜意。
青衣墨客將厲嫣伸出的手用薄毯掖好,站起家道:“已無大礙,但若想完整規複,還需靜養一段光陰。”
巳時七刻,龍淵山莊的劍閣前熙熙攘攘,擠滿了慕名而來的江湖各界人士。離石門比來處,少林、武當、太沖、丐幫四隊人馬各據一角,兩側抱廈前,礪峰山莊和劍舞門的人馬各站一邊,再看天井中心,有“河海兩大幫”的幫眾,也有“關中九豪”的弟子,亦有很多佩劍俠士,想必是來自河洛一帶大大小小的劍派。再往遠處,一行人錦袍玉帶,斜插雁翅刀,胸繡蒼鷹圖,隻為首一人背上一柄火龍槍,恰是索盧崢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