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最心疼自家這個寶貝兒子,一聽此言立即道:“喲,你說得恰是,我如果病了再過了病氣給翀哥兒,那可就不好了。”說著便忙往前走,卻將那丫環的事兒也給忘了。
吳氏聞言氣得直抖,當即便跳將起來。直要叫那丫環立即進屋回話。
她拿了帕子來按住眼角,咽聲道:“他就是個狠心的,我巴心巴肝地待他,甚麼好的不儘著他?有了好處頭一個便想著他。他倒好,到處下我的臉,又何曾將我這個正房太太放在眼裡?”
她越說越氣,神采已是烏青。眼中皆是戾氣。
那丫環嚇得跪在地上直顫抖,口中哭叫:“婢子錯了,太太饒命。”
她已年過十七,若不能在國公府尋一門好婚事,待回至老宅,又到那裡去尋孟淵如許出息似錦的俊美貴公子?而當年她為躲過選秀用心入彀落水、大病一場的算計,難道變成了笑話?
吳晚輕柔笑道:“我這也是替姐姐籌算,姐姐莫要嫌我多事纔好。倒是姐姐,這會子且莫誇我,還是先淨了麵,這妝都花了呢。”說著她也不待吳氏出聲,便自轉出槅扇,喚小丫頭送了熱水出去,又親挽了袖子擰乾布巾,替吳氏淨麵上妝,待她非常親厚。
吳晚正在不遠處,見四下裡仆婦皆瞧了過來,她心下哂笑,麵上卻擎起個輕柔的笑意來,三兩步趕上前去,拉了吳氏的手細聲道:“姐姐息怒,看氣著了。”言罷又轉向那丫環,眉尖微蹙:“還不快下去,竟是等著人說‘請’字兒麼?”
吳氏原想求傅珺幫手進宮去看看孟翡的,但是比來這段時候以來,傅珺老是來去倉促,吳氏底子撈不到機遇與她說話,此時見傅珺又是跑冇了影兒,她心下不免恨恨,扶著丫環的手一用力,鋒利的指甲便在那丫環手上掐出個血印子來。
心入彀議已定,回房以後,吳晚尋了個由頭遣退了滿屋子的丫環,再考慮著詞句,漸漸地將那丫環與孟瀚之事說予了吳氏。
那丫環猝不及防,“嘶”了一聲呼痛,吳氏立即端倪一冷,一掌便甩開了那丫環,指著她怒道:“主子還在呢,你嘶甚麼嘶?不曉得忌諱麼?在主子跟前死啊活的,你又是個甚麼賤東西?”
幾經考慮。她最後還是決定將孟瀚與那丫環的事奉告吳氏。說到底,若她還想在三房那邊謀一份出息,便需吳氏相幫,而她也要表示出一些誠意,方能換得吳氏為本身策劃。
吳晚這話說得極知心,吳氏心中打動,再一想到孟瀚平素的模樣,一時候悲從中來,眼裡便蓄了兩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