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這筆字,他突然便想起了許娘子其人。溫馨內斂、沉穩圓潤,一眼看去平平無奇,可細思之下卻感覺此人不凡,通體高低毫無馬腳,彷彿溫玉玄石,統統光彩儘皆掩於淺顯當中。

對許娘子的身份,阿淵略知一二,曉得她是從宮裡出來的掌事女官,曾陪侍於太後孃娘身邊,行事全麵、為人沉斂。身為太後孃娘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禁宮當中關於她的動靜卻極少。手握實權卻能保持如此低調,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田先生展開紙頁隻看了兩行,麵上便湧出憂色,眸中更迸出一抹亮光來,神情非常衝動。他倉促看完以後,便將紙交予了王襄。王襄讀罷麵色倒還如常,唯眉頭伸展了幾分,眼中有一絲欣喜劃過。

傅珺此時亦行至小窗邊上,察看著審判室裡的景象。

而當阿淵細讀那上頭寫的內容時,心中凜然卻又漸去,轉而疑問陡生。

傅珺曉得許娘子這是叫她再查抄一遍,以防抄錯,因而便拿起紙倉促看了一回,見並無訛奪之處,便向許娘子點了點頭。

棋考還是還是那副殭屍普通的神采,不過,傅珺發明他的眼角肌肉有些緊繃,不再像前一天那般放鬆了。看來。傅珺設置的那些希奇古怪的脾氣測試題,畢竟讓他感遭到了一絲嚴峻。

但是,跟著詢問一點點展開,阿淵發明,這些莫名其妙的題目。彷彿……好象……或許……正在一點一點地讓棋考墮入了某種奇特的地步。阿誰彷彿死物的人,垂垂地開端有了一點普通的人的反應。

閨閣墨跡自是不得彆傳的,傅珺此前所寫的統統字紙,儘皆被許娘子彙集並燒燬了。明天這幾張紙的運氣亦不例外,待許娘子謄抄結束後,也會被她彙集起來一併燒掉。

此時,一個侍衛悄悄走了出去,將兩張折起來的紙遞給了田先生,表示是隔壁的許娘子請他轉交的。

在田先生髮問時,他也順勢掃了一眼田先生列出的題目,讀罷隻覺非常奇特。比如題目裡有“每天洗幾次手”、“一堆葡萄先從最大的吃還是先從最小的吃”、“洗茶具的時候是洗一個擦乾一個,還是全數洗完了再擦乾”等等,問得奇特至極。

玄圃的耳室中,棋考捧出具列籌辦煎茶……

阿淵按捺不住,便也側首向那紙上看去。無法他離得稍遠,又因還是小廝身份,不好明目張膽地瀏覽紙上筆墨,是以看得非常不便。

阿淵細讀這兩頁紙上所寫的內容,此中的闡發、猜測以及對局勢的掌控,已經遠遠超越了一個宮中女官應有的見地,說是刑部或大理寺的刑名官吏所書亦不為過。據阿淵所知,大部分的刑名官吏隻怕還達不到如此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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