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如父,我這個做爹的能謙讓,你有甚麼不可?”
臨安苦笑,彎起中指敲打和他個頭差未幾的臨宇傑腦門道:“看看,一樁功德成了好事吧?”
簡樸的打掃完疆場後,周天虎丟棄輜重,輕甲輕兵,命令隻帶著兩日乾糧前去赤土平原上獨一算得上城鎮的流風城。
看到宗子和女兒兩人相互撇過甚去,臨府內風吹草動儘皆洞悉的臨安輕笑。
“不管他是不是,你本日所做都過分過火,一株雪蓮送了便送了,送完再去討要成何體統?阿誰侯都尉固然幼年,可心機深沉,在他眼中不免感覺你有趁火打劫的企圖,這點不語積累下來的情麵香火被你不過半晌工夫就給敗儘。非論今後他給不給這銀子,於我臨家都會留下個不善不義的印象。”
臨安終究有些肝火的斥聲道:“非論臨府如何家大業大,說到底不過就是一戶商賈,怎能和朝廷官吏相對比?為父多少次警告過你,為商者做的是金銀買賣,出入的倒是情麵來往。平沙城馬隊何止千百,為何西域那邊隻願和我臨家互市?還不是念著多年來的友情?你要參悟不透這點,就算掙了再多銀兩遲早也要敗光!”
一臉汙血的周天虎拍著這位得力裨將的肩膀站在孫銳戰死的地盤上道:“此番雄師囊括重來,也算對這個袍澤和戰死的青州男兒有個交代。”
一隊又一對的官軍騎卒踏過赤土黃沙,一麵又一麵的硃紅旗幡飄過城池荒漠。
林興風嗯了一聲,抽出馬鞭爬上他那匹塞外良駒道:“讓雲向鳶來營帳見我,阿誰治粟都尉侯霖也一併喊來!”
臨安淡淡道:“你缺這點銀子?”
各種嚴打之下纔將平叛大營裡的不正之風得以竄改。
上到七八品的雜號將尉,下到知名無號的末等兵卒,隻要敢惹事肇事,在大營裡巡查的督戰營便有先斬後奏的權力,此中京畿六營裡對入涼平叛的牢騷最甚,林興風曾一日內以漫衍怯戰談吐,勾引軍心的罪名殺死百名將卒,京畿虎帳外的一條臨時泄水洪溝三日流水帶赤色,腥味十幾日都未曾散去。連五品的安遠將軍嚴晏也以治軍不嚴的罪名被綁到了中虎帳帳的轅門外當眾杖刑。也多虧這位安遠將軍皮糙肉厚,被比起手掌還要寬出數指的軍杖打的當場吐血,幾近昏迷。成果回營安息了幾日就生龍活虎的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