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不免有些動容,望了七娘子一眼,又把一絲妒意吞進了心底,“可含春人在西北——”
七娘子在一邊舒舒暢服地坐著,看著大太太逞威風,就感覺這一年多來,日子過得實在是太舒暢了。
固然現在已經宵禁,但身為正三品以上的權貴,許家這點特權,天然還是有的。
大太太眉宇間已經染上了少量憂色。
看來,桂家對這門婚事的確是很有誠意。
她把信紙撂給了大老爺,本身揉著胸口坐回了原位,“剛纔那一下,嚇得我心口發疼……這六七個月的孩子如果出事,可凶惡著呢——立冬拿一丸寧神放心的甘草丸子來我含著……”
大老爺的目光不由就轉向了七娘子。
“還是讓七娘子本身看過了再說。”大老爺就拍了拍七娘子的手背,“爹說過,你的夫婿,你本身來選,兩家都是良配,就看小七如何想了。”
七娘子心中倒是一動,就想到了本身身上的遺毒……
她驀地站起家來,奪過了梁媽媽手中的信箋,一下就拆開了細看起來。
也罷,二房水渾,有個那樣的主母,當姨孃的內心有設法,也是再普通不過的事,身為良姨孃的舊仆人,大太太天然不會往她的頭上潑冷水。
七娘子不由得就想起了大太太的考語。
外宅風雲湧動,內宅風平浪靜,大太太冇有敵手,七娘子也就少了智囊的職責,大老爺固然看重七娘子,但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天然不會希冀一個才及笄的女兒家,內宅除了姐弟兩人外,就是一心養老的眾姨娘……自從西北迴了姑蘇,她還真冇有過幾天如許順心快意的日子。
隻是不曉得大老爺是看中了權家還是桂家,按理說,進一步當然是選權家,這新皇即位後,固然冇有封賞,但也時不時把權仲白請進宮中診脈開方,權家榮寵不衰,是能夠目睹的。七娘子疇昔做次子的續絃,論身份也夠了,再說權仲白現在常住在香山腳下的彆業裡,七娘子三不五時歸去請個安,也不消在婆婆跟前立端方……儘享繁華清閒,又能給孃家添上助力,可說是分身其美的功德兒。
親大伯、大伯母上京,又是高升了做閣老來的,大少奶奶竟然也有膽量藉端不上門拜見。她和敏哥的豪情如何,也就不問可知了。
“桂將軍的信也就是今早到的。”大老爺麵龐安靜。“含春要進京受賞——這本來是客歲的事,可當時有軍情在身,含春就誤了那一批表揚。恰好來歲春季改元後,皇上要犒賞一批有功的少年將軍,並提拔幾位海軍將軍做下南洋保護之用,桂家成心為含春謀一謀這個位置。不過桂將軍也說了,如果楊家感覺南洋路遠不敷穩妥,那此事就作罷了也是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