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粉磨
不必擔憂於翹,到了最後一日春酒,七娘子竟然也有空在太夫人、許夫人身邊陪侍,接待著客人們一道看戲。
最後一天春酒,請的都是和許家沾親帶故的世家,大太太和權瑞雲當然是婆媳都要賞光,秦家大舅百口已經上任,回京入部的二舅一家卻也都來了,大太太和許夫人一道引著七娘子拜見了,二太太就誇七娘子,“大嫂寫來的信裡,也誇過七娘子,年紀小小,倒是精乾得很,這家務上手才幾個月,看著倒像是當了幾年的家一樣。三妹真是好福分!”
五少爺有了幾分微微的不天然,他舉高了調子,誇大地和四少爺提及了外頭的公事。――自從客歲夏天,平國公親身做主,發落了張賬房一家,臘月裡吳勳一家又跟著倒了黴,五少爺彷彿就常常有幾分微微的不天然。
可在這件事上,卻冇有人勇於催促封錦,七娘子天然不能去碰觸這個忌諱,看封綾的神采,彷彿也並冇有代母親催促兄長的意義。
她這一發話,世人都有犒賞跟著,來逗白叟家歡暢,也有賞金鏍子的,也有賞十餘兩銀子的,也有順手脫了下人手上鐲子來賞的,也都是給許家做麵子,太夫人天然大悅。七娘子安排擠了一盤金珠賞到下頭去,早晨返來就和許鳳佳感慨,“當年琵琶女自述一曲紅綃不知數,這崔子秀也不算差了,唱一齣戲,光是賞錢就有近三百兩,還不算賞下的金鐲子。算起來,是平常人家半輩子的開消了。”
見許鳳佳彆過甚去不說話,她不由更好笑,“喂,許鳳佳,許鳳佳?”
她還要再說甚麼,太夫人已經擺了擺手,兩人便不再說話。七娘子來回看了看幾個女眷,也收攝心神,運足了目力,去打量崔子秀這小我。
她不曉得看戲,對場上的戲文,當然也是似懂非懂,隻模糊曉得這唱的是《四郎探母》裡《坐宮》一折,崔子秀串的當然是鐵鏡公主,這是生旦戲,旦角戲份吃重出彩,崔子秀一上場,唱腔亮而委宛,身材柔媚,真是有穿雲裂石之聲,天魔亂舞之態。世人看得都是如癡如醉,倒是七娘子對京劇本來冇有興趣,隻是著力打量崔子秀的舉手投足,卻也冇有看出甚麼特彆的分歧。
七娘子再細心一想,就不由發笑。“乾嗎,你還介懷客歲的事嗎?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和表哥之間清明淨白的,冇有一點見不得人的處所……”
當著世人的麵,二太太要給七娘子做麵子,許夫人當然共同,她一下就握住了七娘子的手,作出了推心置腹的模樣來。“不是我當著四妹的麵說客氣話,小七實在是可兒意兒,家裡家外那麼多的事,她是辦得滴水不漏,恰好又衝正平和,有了她當家,我不知省了多少心機!就是四郎、五郎,也都被小七教得很好,鳳佳娶獲得她,福分倒不在他本人身上,在我老婆子這裡。不然,我哪故意機到外頭去養病?還不得老誠懇實地在家服侍婆婆――也是婆婆疼我,捨得放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