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將皂紗撩起,睜大眼睛。

閬州那邊,寧兒不想嫁,是道理當中。據劍南的匪首招認,一個叫田七的人當時也在山上,自稱與寧兒是表兄妹,帶她下山尋親。這個田七,是不是寧兒說的邵稹,尚且未知,不過寧兒不想被篦城的伯父找到,用假過所過關津,一樣也是道理當中。

薛霆笑笑,臉頰上暴露兩個深深的酒窩。

“稹郎!”寧兒迎上前去,衝動地說,“我找到表兄了,我母舅一家,本來就在長安!”

他看著寧兒,多年不見,她已經不再是阿誰稚氣的小童,出落得和順斑斕。他們不算熟諳,現在以失散親人的臉孔相見,衝動過後,實在另有些生分。他並不希冀交淺言深,能相認,已經夠了。

寧兒曉得這些瞞不過,幸而在商州時就已經與邵稹對好了說辭,低聲答道,“我被山賊挾製,恰遇匪首為分贓之事爭鬥,乘亂逃了出來。可我不想回篦城,我伯父為我擇的夫婿是個藥罐,歸去必然還要迫著結婚,故而……”停了停,她道,“從劍南出來時,我碰到疇前父親舊友家的兒郎,叫邵稹。他見我流浪,脫手互助,帶我去商州尋母舅。可到了商州,母舅不見,又誤覺得你們去了安西,稹郎便在商州尋了去西域的商旅送信,又帶我來了長安等候動靜。”

“你……”她感覺陌生,有些不美意義,正想問清楚,那人的聲音穿過皂紗,“你不熟諳我了?我是薛霆!”

薛敬看向邵稹,忽而正色,長揖一禮:“仇人高義,受敬一拜!”

隻是這行動,按律要受刑。薛霆本想說一說,但看著寧兒忐忑的模樣,不幸兮兮,並且她是一心來找他們乞助,他反倒不美意義多說了。

四目相對,薛霆暴露淺笑,走過來:“表妹,這位就是你那位仇人邵稹麼?”話是問寧兒,他的眼睛卻盯著邵稹。

薛敬展眉大笑:“如此說來,竟是故交救了故交!”

車馬纔到門前,薛霆便讓家人速速傳報。

當馬車走進了薛宅地點的通義坊,寧兒從紗簾往外望去,隻見門路兩旁的圍牆前麵,都是高屋重簷,一看便知住的人非富即貴。

寧兒坐上馬車,駕車的還是邵稹。

薛敬讚成地看著他,彷彿想起甚麼,道:“郎君姓邵,老叟記得故妹婿有一忘年之交也姓邵,是益州司馬。”

“寧兒!”他看到寧兒,聲音微微顫抖。

寧兒望著麵前的人,隻見是個青年,身上的裝束像是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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