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倒是止不住一笑:
周景炎聽了這話不由輕笑,那人卻並不再接他話,沉吟半晌,倒是又俄然提起木容方纔相詢之事:
那書房服侍的婆子奉了茶來就覷著眼往木容麵上偷瞧,周景炎便笑看那婆子:
巳時陽光恰好,秋風又是一掃,他袍角那麼搖擺的動了一下,冠玉普通的麵上沐著東風的含笑,怕是平常的女兒家見瞭如許的公子,難故意不動的,即便是木容見了他,也止不住嘴角帶了笑。
“丁家少爺和木家那位三女人,當時定了親。”
“那我便等表哥的動靜了。”
話裡戲謔滿滿,未過半晌,便見從書房裡走出一人,一身玄色長袍,頎長而清臒。隻是半張麵上卻帶了張銅麵具,隻露了薄削嘴唇在外,而那雙眼裡凜冽寒光,倒顯得銅麵具竟都溫潤了起來。他並不接周景炎的話,卻隻是說著木容來前被打斷的,他和周景炎的對話:
“丁?是前些日子在巒安暴亡於堆棧的那丁少爺嗎?”
“本日既是舅母禮佛,我也不便在家中多留,還是先歸去了,他日再來給舅母存候。”
當年周家一把大火燒儘了老宅,一應主子跑的跑抵賬出去的抵了賬,卻還剩了些粗苯大哥的,周少夫人便也一併留在了身邊服侍,是以現在周家服侍的大多都是大哥的,丫環小廝並冇有幾個。周家不過周少夫人和周景炎兩個主子,卻要養十幾個主子。
“趙出在邊關上軍功不竭,前番北徵來襲,趙出領軍出戰,竟是首戰得勝,接連把北徵打出了二百裡,更簽了契書再不進犯,聖上龍顏大悅,此番趙出回京,聖上金口禦封了靜安侯,竟拿趙出和建朝功臣比擬。”
“婆婆也覺著表妹極像姑母吧?方纔驀地一見倒是驚了我一下。”
木容心下俄然驚濤駭浪,她從冇想過,蓮心的出身,竟是如此。
待人出了院子回身不見了影子,周景炎這才收了溫潤目光,低頭去看石桌上那兩張紙,眼底垂垂冷了起來,終是諷刺一笑,將那紙張收了起來,再揚頭時便又是那般溫潤模樣,隻笑著對書房屋裡道:
木容眼底有些龐大,想要申明卻又不知要如何說去,這般欲言又止,周景炎便放了茶盞:
周景炎隻端著茶盞,垂眼就著石桌看了幾眼那兩張紙,和煦的麵上那絲含笑涓滴未散,乃至神情都冇有任何竄改,木容隻當他並冇瞧出甚麼,卻聽他淡然道:
“疇前朝起北徵便一貫進犯,又民風彪悍,自我朝建朝至今,一貫是大敵,趙出既能敗了北徵又簽了左券,聖上大封是必定,隻是此人是三皇子向聖上保舉,恐怕這一回三皇子在聖上麵前愈發得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