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裡一陣寂靜。
趙栩看了看屋頂，翻了個白眼。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半晌後隔壁傳來蔡佑的聲音：“這倒也不難，明天蔡某都如了你們的願，那蔡某卻隻要兩件事，需求你們承諾。”
蘇瞻的聲音清楚又果斷：“若要蘇某也擁立吳王，便要二府立即下三道政令：一要回收統統市道上的當五錢；二要廢差役法改回雇傭法；三要免除兩浙路兩年的賦稅，其他二十一起的賦稅來年減免一半。這三條少一條，蘇某也不能附議蔡相的上書。”
這趙栩一向離經叛道不希奇，但是太初表哥，你如何也—？
九娘熱淚湧出，不能自已。阿昉！孃的阿昉！你已經長大了！
公然好一陣子聽不到蔡佑的聲音了。九娘模糊感到蔡佑被蘇瞻和陳青拿住了痛腳，才磨蹭了好久還是讓了這麼大的步。
九娘更吃驚於趙栩到底是如何想到做出這個的。她一向曉得趙栩善於奇思妙想喜好搗鼓各種玩意兒，但天賦如此之高，觸類旁通，真是匪夷所思。固然聽甕從春秋戰國就有了，畢竟要埋在地底，聽起來也不甚清楚，間隔也有限。可矢服竟然如此奇異，如果用在兩軍對陣上更加短長，聽敵方的馬隊和雄師挪動的方位，已經綽綽不足。
俄然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聲音：“不錯。必須拔除差役法。”倒是陳青在說話。
九娘鎮靜地走近疇昔，瞥見陳太初、蘇昉、趙栩三個同一個姿式順次側躺在她腳下，模樣趣致古怪之極，實在忍不住要笑，忍笑忍得肩膀都抽動起來。
趙栩他們三人卻都呆住了，榮國夫人竟然還種過菜？蘇相公還上街賣過菜？！
“蘇和重！”矢服裡俄然傳來一聲大喝。伴著那戲台上的恍惚唱詞和樂聲，竟似都被吸到了這個小小的矢服裡再被傳出來。九娘側耳思聽，樓下模糊傳來細細的女子幾聲抽泣，不知哪家的小娘子受了委曲。大堂裡彷彿有人買東西，模糊有銅錢收回的碰撞聲，乃至瓦子外街道上的大聲叫賣，更遠處牛車的牛蹄聲，紛遝而至，喧鬨一片。
俄然天上一陣滾滾雷聲，呼喇喇潑下滂湃大雨來。大堂爆出了更響的喝采聲，乃至蓋過了雷聲，眼看《目連救母》一戲就要掃尾了。
趙栩心機一動，蔡佑手裡冇有了魯王，現在吳王對他又感激又信賴。蔡佑肯這麼低聲下氣，必然是產生了對他極其倒黴的大事。但莫非他另有甚麼萬全之策能在今後襬布吳王，給他帶來更大的好處？想起阿予和蘇昉今晚開寶寺所見，如果張蕊珠是蔡佑手中的這步棋，那張子厚四年前棄文從武，就已經是蔡佑謀算太子妃一名的手腕了。這個倒是記得要提示孃舅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