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直笑,又去包先前她拆開的那幾個。陳青嫌棄地拍開老婆的手:“放著我來,你那裡包得好。三郎四郎呢?”
趙檀身邊數十貼身奉侍的,全數杖刑擊斃。宮中就算再不長眼的,也曉得,魯王就算醒轉來,也是個瘸子,就算不是瘸子,也不成能成為皇太子了。
魏氏三十五歲高低,身穿黛色鑲銀邊的素褙子,麵帶病容,五官清秀,笑容甜美,接過陳太初手裡的各色油紙包,順手就拆開來問:“郎君本日買了河陽查子嗎?上回買的恰好過兩日就吃完了,昨日劉大夫來診脈,說我今夏的心痰已經去得差未幾了。”
陳青大笑著在老婆額頭親了一口,回身出了屋。
陳太初難掩憤恚:“奸相誤國!若非民不聊生,何故寧為賊乎!”
阿魏固然每次都哭著送年幼的兒子出門,但是她內心明白,陳家的男兒,浴血疆場,馬革裹屍,是逃脫不了的運氣,她向來冇怨過。
陳青想起一事問道:“對了,你們如何發明那河北東路的巡檢司、尉司不是好東西的?”
趙栩躍下房頂,身後的侍衛立即跟上。
陳青的臉也紅了起來,瞥了兒子一眼,也低頭大口吃起麵來。
孟在想了想,點頭道:“燕王放心,微臣親身護送公主過來。”
陳青的府邸,還是幾十年前他父母租賃的屋子,小小三進,連個像樣的花圃都冇有。還是陳青七八年前回京進了樞密院,才把隔壁同背麵各三進的屋子也賃了下來,這才勉強分出個前院後宅來。家中奴婢主子也隻要十幾人。
父子倆你來我往,頓時院子裡劍光翩然。幾個貼身侍從紛繁後退到垂花門外去,看他們二人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大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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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栩安然自如,舉頭闊步而去。
陳青道:“差役令民勞而財日匱,雇役使民逸而業可常。蔡佑此人,貪婪之至,這差役法,便利剝削百姓,客歲一年,河北兩路,在衙前職役的,主管一次官物就會被汙丟失官物,是以傾家蕩產補償官府的,不下三千起,那些百姓白白當差不算,還補償近千萬貫,能不逃嗎?客歲的賦稅之重,前所未有。昨日院裡才接到急報,安徽歙縣的房十三聚眾造反,已經打到了青溪,兩浙路正在調兵圍殲。”
門外的小黃門戰戰兢兢地出去::“殿下,宮禁了!”
陳青冷哼了一聲:“那等肮臟之人,死不足辜。我從都堂出來的時候,宮內稟報說還未醒來,斷成那樣的腿必定接不好,就算接上了也必有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