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鐘聲一響,尚儀娘子孫先生走進女學乙班的時候。課舍裡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聞聲。
李先生又說:“九娘,你上前來,將早間的五禮測驗再做一遍給大師看。”
張蕊珠笑道:“爹爹送我來孟氏族學附學時說過,論女學,京中很多世家的書院都很好,可冇有哪家書院能像孟氏族學百年來都這麼嚴格律己的。以是蕊珠信賴館長和先生必定有讓九娘來乙班的來由。”
四娘一個顫抖。七孃的眼睛還紅著呢,一聽,更紅了。
孟館長淺笑著點頭說:“禮學的測驗,是孫尚儀親身考的,孫尚儀說了,若隻考禮學,九娘為甲,完整可為你們乙班的尚儀課樹模。”
乙班女學裡,又嘁嘁喳喳起來。
九娘也忍不住縮了縮手。上一次被打,還是因為宿世裡,她嘴裡承諾了爹爹孃親,去中岩下寺的丹岩赤壁下和蘇瞻相看,成果她卻帶著晚詞晚詩跑去後山玩了個痛快,還采了很多飛鳳來花回家。夜裡吃了爹爹三戒尺。第二日乖乖待爹爹的書房裡等蘇瞻來相看,成果蘇瞻也冇來。
秦小娘子羞紅了臉,七娘哭得更短長了。
這是門口傳來嗡嗡的群情聲,倒是看了考卷返來的小娘子們,大多都聞聲了九娘所說的,都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四娘和七娘。
李先生點了點頭:“現在另有人質疑九孃的算術嗎?”
七娘已經淚眼婆娑地昂首喊了起來:“假的!我不信!假的!九娘你舞弊了對不對!”
提到測驗,很多小娘子都縮了縮腦袋。
三尺三寸的朱漆楠木戒尺。打完三天還會疼,擦甚麼藥膏都冇用,靡靡之腫痛,繞膚不斷。
四娘張口想辯白幾句,卻發明,常日和她要好的幾個孟家小娘子都冷靜轉開眼神了。
張蕊珠皺起眉頭,她的書、經、樂測驗都是甲等,隻要禮學和算術得了乙等。這雞兔同籠她就教過爹爹好多次,信賴不會再有錯。
七娘抽泣著點頭:“不成能,我纔是三房的嫡出女兒,婆婆如何會不教我卻教你的!你姨娘那麼笨!你那麼傻,你兩歲纔會走路三歲纔會說話,你學不會的。”
孟館長笑問:“蕊珠,你為何冇有站起來?”
這個七娘,平時趾高氣昂,在家裡也這麼冇法無天,怪不得禮學測驗勉強合格。
李先生走了下來,給七娘遞上一塊帕子。轉頭問九娘:“九娘,你的乳母教你開蒙,家裡人都不曉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