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處,一旁的梁心敏悄悄“啊”了一聲,驚奇的昂首,瞅著父親。
大夫人似是聽到聲音,模恍惚糊的展開眼,瞅見梁青山微皺眉頭的冷硬麪龐,眼中亦是閃過一絲欣喜,卻很快便消逝了。
府中大家都知此番情勢嚴峻,倒也無人敢在現在多言一二。
梁青山撇她一眼,持續道:“心敏……以平妻的身份指婚給宜安侯,安墨焱。同時,皇上還將雪柔指給了二皇子做側妃……”
“父親本日一句話,換來母親一口血,不知,換不換的來母親急火攻心下的一條命?!”
梁青山暗道,到了現在還念念庇護她,你們還真是母女連心!心中更氣更怒,狠狠瞅了一眼梁心敏,便拂袖拜彆,再不肯多言。
梁心敏肉痛的無以複加,迷濛的看著大夫人,強咬著下唇,強自把淚水憋歸去,好久,才伏在大夫人懷中,顫抖著身子,哽咽道:“母親,我恨……我真的恨……”
她為母親肉痛,可父親卻也是多年心疼的親生父親,她又怎能真的冷硬下了心腸?!
梁心敏皺眉想了一會子,似是下定了決計,上前拖起了大夫人頭,悄悄晃著她的身子道:“母親……母親醒醒……父親來看你了……”
以歡不敢擔擱,提著裙角跑著去了,屋裡隻剩下他們三人。
多日的用藥,身子已是怠倦不堪,大夫人強撐著做起來,早已微微氣喘,但還是極力表示出大夫人的派頭來,半躺在床上,瞅著梁青山。
“父親!”梁心敏冰冷如霜,這模樣,是梁青山從未見過的,“母親現在……已冇有多少光陰了,父親若要見怪,見怪女兒便是。請父親,莫要再刺激母親了,她受不起……”
梁心敏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回身抓起大夫人的手,湊在她耳邊,低聲道:“母親不要焦急,放心便是……”
再次踏進這個院子,遠遠地,梁青山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微微皺了眉。
她原覺得自個兒充足固執,充足在說完這統統麵不改色,蕭灑淡然,卻何如,這些年來的親情,到底,不能完整消弭。
丫環下人們正在打理天井,見梁青山來了,趕緊施禮。
梁青山看了眼床上已然肥胖不堪的大夫人,擺手叮嚀道:“把她叫起來,我有事要說。”
梁青山回到尚書府,在書房坐了半晌以後,起家去了樺辰苑。
大夫人似是聽到女兒的欣喜,氣味垂垂地安穩下來。
梁心敏還是淺笑,眼熟神采較之方纔卻彷彿更冷幾分:“但,父親明知母親如此病重,全然受不得刺激,為何還要奉告她這個動靜?父親和母親多年來舉案齊眉,即便算不得伉儷情深,多少也是伉儷敦睦,起碼在外人眼裡,父親母親相敬如賓。母親已冇了多少日子,不管父親安排女兒嫁給誰都已有力禁止,莫非父親還不能讓她安生走過厥後這些日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