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人?”營門前值守的兵士大喊。
“夜班頭,內裡產生了何事?”程黎背靠車廂,閉眼假寐。
直到馬車俄然停下,一個少年呈現在他麵前,內心纔有了些許答案。
還冇來得及細看,眼睛的餘光便掃到中間的非常,轉眼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程黎痛心疾首,胸悶難忍,連錘數下,吐出一口老血。
“程大報酬民請命,劉某佩服。但前路難行,若要一意孤行,我也冇法攔你。”劉安抱拳,寂然站在路中。
人間煉獄!
他說著,轉頭向一邊的王班頭叮嚀道:“把空著的配房清算清算,讓避禍的鄉民都住到衙門來。”
夜班頭將馬車門簾拉開,身穿一身綠色官服的程黎老淚縱橫,麵色烏青。
不久,營門翻開,馬車駛入大營。
“老伯,城裡都在說潭州守備軍在南邊鄉間殺了數千人,能跟我說說嗎?”程黎問。
馬車在視野裡消逝,劉安一提韁繩,策馬歸營。
“湘陰知縣到訪!湘陰知縣到訪......”
路過一個個草木搭建的臨時窩棚,更是刺疼了他的神經,這些人跟災黎比擬,又能好到那裡去?
“殺了多少人我不曉得。我們小河村近百人,就活了三個,還是去鄰村走親戚,躲過一劫。一起逃過來的路上,經常能看到燒燬的村莊,官道上也有很多人頭......”老者說到這裡,喉嚨緊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丟了民氣,再想撿返來,談何輕易。
“若潭州之兵不收斂,我又如何回湘陰見父老鄉親?劉安,你好自為之,莫關鍵了這些費事百姓。”程黎說完,便放下布簾。
目睹如此,程黎固然還是不敢信賴,但已經信了七分。
程黎冇法安然坐在公案前,當即起家走到鄉民麵前,悲聲道:“我枉為一縣父母官,愧對鄉親們。是我無能,讓鄉親們生生受了這般大苦。”
馬車一起無阻,通過山林以後,被劉安的中軍大營擋住來路。
官道平坦,一日百裡。
“冇事。大人千萬彆看!”夜班頭一句說完,從速閉嘴,怕多說一句,便多吸一口濁氣。
一車一馬沿官道行了數十裡,劉安方纔將馬勒在路邊。
程黎看著麵前好似曆經風霜,卻還是年青的自傲少年。
夜班頭一抖韁繩,車輪轉動,帶起灰塵,向前急奔。
程黎看在眼裡,心如被人揪扯普通疼痛、難受!
二人很快出了衙門,乘著馬車出城,沿官道一起向南。
潭州若不能妥當措置此事,官府在湘陰百姓眼中的嚴肅怕是要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