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那人恰是孟雪如。大抵是剛在孫氏這裡洗過澡,此時她頭髮濕漉漉的,全披垂在了肩膀上,把胸口一塊布料都洇濕了。她隻穿了一件牙紅色的家常袍子,領口裡還模糊可見一抹雪一樣嫩白的皮膚上,一顆水珠從鎖骨處滑了下去。她身上正披髮著熱撲撲的氣味,臉上淡淡的紅暈也不曉得是熏出來的,還是羞的,就聽孟雪如驚叫了一聲:“――顧老爺!”就立即回身躲了出來。
孫氏點頭應了,又要開口,俄然從裡間走出一小我來,張口就道:“太太,剛纔去拿我外套的丫環,不曉得可返來了冇有?”
顧成卉並不在乎阿誰院子。她想得開,再好也不過就是個院子罷了!更何況,這內裡另有一層更深的顧慮:一個庶出的丫頭,住在祖母院子裡,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總有被遣回的風險。現在趁機把舊院子給了出去,今後就即是在壽安堂紮下根了……再說空著也是華侈,給了何姨娘也冇甚麼。隻是她可不會風雅到把情麵都讓給孫氏,就望著何姨娘笑道:“既然我不住了,那何必讓關月山居白白空著。既然何姨娘喜好,那就搬出來罷,也好給屋子添添人氣。”
老夫人一貫是最不耐煩姨孃的,揮手道:“好了好了,這件事就打住吧。倒是有另一件大事,想來你們也傳聞了。我們家有幸得了恩情,得以仲春初八去皇覺寺進香。”她轉頭問孫氏道:“一應隨裡手仆車馬,你過兩日就開端動手籌辦吧。”
何姨娘固然隻服侍過孫氏兩三年,但能做到大丫環也是有幾分聰明的,當下就閉了嘴,委委曲屈地看向了顧老爺。這一招她還是從孫氏身上學來的:每當孫氏如許看著顧老爺,他就很少有不平服的時候。此時由一個年青仙顏的寵妾使出來,就更靈驗了,顧老爺頓時咳嗽了一聲說:“不如如許,先讓孫氏住出來,等五丫頭要搬歸去的時候再把她挪出來。夫人看如何樣?”
畢竟是故交之女,顧老爺還是有幾分顧慮的,他就說:“這也不是甚麼大事,說來我還算是她的長輩,更何況也不是孤男寡女……這事不要往彆傳就好。”接著也感覺非常難堪,忙倉促地站起來就要走。隻不過走之前,卻不自發地瞟了一眼裡間的方向。
固然是顧老爺幫了腔,孫氏看起來卻全無介懷,笑道:“mm真是客氣。如許,你先歸去,我同老爺另有話說。到了明日,我自會給你安排搬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