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了,也不由微微有些動容:“當真?皇覺寺一貫隻對皇室開放,我前次有幸去上香還是在我小時候呢,當時由先皇後領著……也不知這麼多年了,皇覺寺是不是還一如往昔。”
壽安堂與祠堂都是在同一方向,兩行人就間隔了一小段間隔,冷靜地在雪地中行走。顧老爺見老夫人嘴唇抿得緊緊的,忙提及了一些朝野官方的新奇事來逗母親高興:“……本年皇上開恩,放開了皇覺寺的禁,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員都能夠攜家眷參拜進香了,想必到時候又是一番熱烈。”
孫氏瞪著眼睛,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軟草卻隻是不竭流眼淚,並不答覆他,隻把一截烏黑的頸子低下去,露在了顧老爺的目光下。顧成卉隻好錯愕地說:“定是因為小五和軟草姐姐服侍不周,惹得太太活力了,才脫手打了軟草姐姐……”
“你就是軟草――”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孫氏。“你也不必回正明居去了,一會到我壽安堂來吧。反正我得給你一個去處,免得傳出去了,覺得詩書傳家的顧府還會苛薄下人!”說著,老夫人就重重給了孫氏一個白眼,朝顧老爺號召道:“走吧!”
話冇說完就聽身後一聲脆響,和一聲“太慨氣怒!”顧老爺臉上的神采一刹時就被凍住了,母子二人對視一眼,俱都皺了眉頭,轉過甚望去。
孫氏目光一厲,忽聽火線老夫人和顧老爺的話聲靜了一下,隻好忍下火氣淺笑說:“五丫頭真是個懂事的。”顧成卉從速走上前去扶著孫氏也出了亭子,把軟草和細辛、忍冬留在了背麵跟從。
孫氏彷彿已經完整沉著了下來,平靜自如地走了出來。顧成卉目送她進了祠堂,回身也往壽安堂去了,身後兩個丫環這才撥出了一口長氣。忍冬心不足悸地說:“女人,本日實在是太險了,我們誰也冇看出來,軟草對太太竟怕到了這類境地。幸虧她當時冇有怯場……”
顧成卉歎了口氣,打量起了細辛臉頰。“方纔顧七那一下……還疼嗎?”
細辛嘴角一勾,把一隻藏在袖子裡的手拿出來在她麵前晃了一晃。她白淨的手指上繞了一根長長的玄色絲線,笑道:“就算她臨陣畏縮了,我們也不是就冇話可說了。這一重籌辦不就是在防她?”忍冬這才恍然,笑著說:“還多虧了你忍辱負重,想出如許一個主張來……”
孫氏這句話一說,顧成卉就想到了方纔細辛挨的那一耳光。她本來埋得低低的頭,俄然抬了起來,毫不忌諱地望進孫氏的眼裡,目光當中儘是冷意。顧成卉暴露一個冇有溫度的笑容來:“小五多謝太太苦心,靜候太太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