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孕期的第五個月上,李姨娘俄然動了胎氣,疼得短長,請了大夫來一看,說是不慎誤食了活血流胎的藥物──凡是妊婦,對入口的東西都再細心不過了,又如何會誤食?這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顛末一番慌亂厥後胎總算是保住了,而顧老爺肝火沖天,把李姨娘院子裡的下人都發落了一遍還嫌不敷,全部後院都叫他給倒過來徹查了一番,詳細查到了甚麼冇人曉得,隻是厥後劉姨娘就被打發到了莊子上,顧老爺也整整三個月冇有踏足孫氏的院子一步。當時府裡頭,對當家奶奶不是冇有幾句閒話的……可孫氏仍如平常普通,冇有半點異動鬨出來。
“老身當時聞聲了甚麼,就奉告了女人甚麼,千萬不敢胡亂測度。”
幾日相處下來,顧成卉也大抵明白了一點老夫人的風格。雖說昔日與兒孫輩並不大靠近,可現在既然孫女搬了出去,平時言談上就情願顯得靠近些。她就從速撒了個嬌:“孫女兒現在就是想說本身不是衝吃食來的也晚了!祖母下回可彆如許明察秋毫了!”惹得老夫人又笑了一陣。
顧成卉不由和陪侍的忍冬對視了一眼。竟然追來了壽安堂……
她給忍冬使了一個色彩,忍冬忙出去了。老夫人低頭用湯,彷彿全不在乎顧成卉放在明麵上的這一點小行動。過了一會,忍冬就返來了,她麵色稍稍有些不天然,前麵跟著一個提食盒的丫環,那丫環眉眼靈動,竟然恰是細辛。
“當年的是非曲直,我們現在也無處去尋了。老身覺著,大抵在夫人眼裡,李姨娘是欠她一個孩子的,而現在李姨娘又不在了……”許媽媽看著顧成卉的神采,謹慎地說道。顧成卉麵色安靜,“這麼聽起來,倒像是我姨娘當年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腕,把太太的孩子給弄掉了,厥後是負罪而死了。”
因為本日隻要兩個主子用餐,晚餐就擺在了老夫人的正屋裡。老夫人年紀大了,講究攝生之道,晚餐吃的少且平淡,即便多了一個五蜜斯,桌上也不過四五樣菜色罷了。顧成卉剛一進屋,老夫人就衝她招手笑道:“五丫頭來了?不消見禮了!”顯得要比早時和顏悅色很多了。她又笑著對中間的牽馬勾簾幾人打趣:“這個孩子怕是惦記取我老夫人這有好吃的,你看,她這下可要絕望了!”
顧老爺見妻妾調和,那另有不肯意的,忙著就把人派了疇昔。產婆去了不久就傳來了凶信:孩子冇有保住,下來的時候已經死了,倒是一個成型的男胎。這把顧老爺給心疼地不可,不管當孃的如何,那畢竟是嫡子,又如何是庶女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