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顯見是和孫氏非常熟悉的，在路上便對孫氏低聲說道：“立春，我這幾日在外頭聞聲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也不曉得是不是失實。傳聞你家這個五蜜斯，行動不端不說，還傲慢無禮，跟你都是叫過板的……這但是真的？如何我剛纔又見老夫人那麼喜好她？”
她隻好轉向顧成宛說道：“六mm比來在做甚麼呢？我曉得你女紅一貫是極好的，甚麼時候來教教我罷？”
幾位女人都相攜進了一旁的一座小亭，孫氏便領著二位夫人在主亭中落了座。兩座小亭之間連著一段精美的迴廊，相互談笑聲模糊相聞。主子們一坐下，立即就有丫環出去撥旺了爐子，又奉上了茶生果點。此時正值寒冬，是以這茶生果點也做得彆處機杼，迎應時節：每人手前坐了一隻茶碗，碗中澄黃如玉似的茶湯中，幾朵綠萼白梅花瓣都伸展開了，悠悠地浮著，彷彿雲朵飄在天上。梅瓣暗香被熱湯一泡，便全撲了出來，悄悄一呼吸，便有兩袖清風飄飄欲仙之感。不等人舉起碗來品一品梅茶，就又有一碟海碗口那麼大的素淨蜜橘端了上來，接著是一碟栗子糕、一碟梅花餅……俱都精彩敬愛，見之便食指大動。
如許一起說著話，一行人就到了暖亭處。山光花色映著皚皚白雪，花灣處立著幾個相連著的、用厚厚青色棉帳裹起來的小亭，襯得冬色也暖了幾分，恰是新奇怡人的一副閒景。兩位夫人一見了，就不開口地直誇孫氏心機精美。
顧成卉和幾個姐妹在背麵走，離夫人們還隔了一段間隔，本來是聽不見她們說話的。但是陪侍的軟草卻回過甚，趁人不重視的時候悄悄給顧成卉使了一個眼色，她立即心中一凜。
曹夫人許夫人忙應了，許夫人又笑道：“顧家的姹紅園那但是馳名的很，今兒就專為這個來的呢！”
老夫人忙笑著謙善了幾句――但她內心是極歡暢的。這姹紅園還是顧祖太爺那一輩修起來的，阿誰時候京都新興，地廣人稀，顧家開宗建府便分得了極大一片地。祖太爺打算出一片園子來，請了當時最馳名的園林工匠來修建，又彙集了上百蒔花草名草。園子中各種花樹都交叉著劃出來處所種著，一年四時下來，四時都有鮮花盛放，到處以宋詞提名，多年來在京中也是口口相傳的一景。
一旁的許夫人聽了，眼神就不住地掃過來，耳朵立得直直地留意聽著。孫氏餘光瞥見，微微歎了口氣，也抬高了聲音：“長得如許好，性子就不免……唉。我心疼她年幼，對她不免放縱了一些，老夫人看不疇昔才放在了身邊管束。她生得標緻，嘴巴又甜，實在我們長輩都是很喜好她的。”對顧五的流言一點否定的意義也冇有，卻表示她憑邊幅才占了便宜。這話一說，那曹夫人頓時就嗤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