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姐姐整張臉都埋在了披風的帽子上麵，接了物件過來，翻開瞧了一眼，又伸手出來摸了摸，這才低聲道：“銀子隻許治病，不準作其他用處，擺出個貧民乍富的模樣來。如果有人問你的罪，你隻說從冇有見過這東西。苦或許免不了要受一點，但不會死也不會被賣，過後天然另有犒賞。”又抬高了嗓子厲聲道：“但是如果你泄漏了半點口風，不但你好不了，連你一家都冇有好了局！聽懂了冇有？聽懂了就快些歸去，隻當這事向來冇有產生過！”
周姨娘被這一下給鬨得丈二摸不著腦筋，“這……”這了半天也說不出來是如何回事。顧成卉衝她暴露了一個淺笑：“周姨娘，我們也快點走吧。給太太存候可不能晚到了。”
顧成卉嗯嗯啊啊地應著，內心不由也有點好笑。這個周姨娘，打的甚麼主張固然還不曉得，但就這一副熱情腸的模樣還裝得真像。她剛想到這裡，就見到幾個仆婦婆子交頭接耳、行跡倉促地朝正明居結伴走去，時不時還發作出一聲讚歎、暗笑來，顛末四蜜斯五蜜斯了也冇發明，還是橘白喝了幾句，才停下來亂七八糟地行了禮。
話音不高，一出口就消逝在了夜風裡。人影很有耐煩地等了半晌，見樹後一個黑影向外一探又縮了歸去，緊接著一個渾身顫抖的小丫頭就從柳樹前麵轉了出來。她看著不過七歲高低，一身最平常的雜役打扮，或許是第一回做如許的事情，看起來六神無主。小丫頭手裡捧著一個布包，帶著哭腔開了口：“姐姐來了！姐姐，東西我拿來了，您可千萬莫忘了承諾我的銀子……我娘還在家裡病著……”
這個花圃子不過半頃大小，還是詫紅園冇建起來的時候造的。花叢裡建了一個涼亭，清巧幽雅，女眷們常日最喜好相約在這處透透氣，說說家常話。夜晚的亭子顯得模恍惚糊，失了白日裡的漆金塗彩的富麗。那人影走到涼亭旁的柳樹下，就站住了。她抬高了聲音說道：“出來吧，我來了。”
待禮畢走過周姨娘身邊的時候，幾人就像商定好了似的，頭齊齊轉了過來，上高低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就有個穿藍衣的婆子嗤了一聲，不屑地轉過甚去，跟火伴低低說了甚麼。幾人連連點頭，帶著幸災樂禍之色加快了腳步，超出了顧成卉她們，自往前去了。
那丫環笑眯眯地行了一禮，答覆道：“姨娘謬讚了。奴婢橘白，才進府冇多久，周姨娘天然不熟諳。”周姨娘嘖嘖獎飾了幾句，顧成卉不由笑道：“這個丫頭可當不得周姨娘如此獎飾。隻不過，在新來的人裡頭，我最對勁的確切也就是她了。”